“睿王妃圓了安某兄妹團聚的念想,安某本應該知恩圖報……”安初陽不過刹那之間,就已經恢複了自己一貫的冷靜與睿智。 “隻是王妃方才也看到了,兩位妹妹容顏被毀,不知多少人在背後戳著她們的脊梁骨,說儘了她們的不是。”安初陽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道:“女子容貌,何其重要。” “倘若兩位妹妹不能修複容顏,一輩子都要活在彆人的嘲笑之中,安某這個做兄長的,實在是於心不忍。”安初陽死活不願意鬆口。 “方才初雪的樣子王妃也看見了,倘若要讓初雪一直頂著這一副猙獰的模樣生活,隻怕初雪會起了輕生的想法。” “若是不能夠修複容顏,這是要逼死兩位妹妹啊。”安初陽緊鎖眉頭道:“唯有苗疆之術,能夠修複容顏。” “為了兩位妹妹,安某必然要去苗疆一趟。苗疆皇室,的確欠安家一個人情……”安初陽吞吞吐吐道:“但是事出無奈,這份人情隻能還在兩位妹妹的身上了。” “睿王妃替安某救回兩位妹妹的恩情,我們安家沒齒難忘,必定感激在心。”安初陽話說得好聽,卻是完全不願意幫忙。 錦千晨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於是也不惱怒。 “少家主當真隻是這麼想的?”錦千晨忽然冷笑一聲,靠近安初陽,一針見血地開口道:“隻怕彆有所圖吧。” 安初陽目光一寒,卻在瞬息之間,又換上了他一貫笑意盈盈的樣子,“安某不明白睿王妃在說些什麼。” “論財富,安家是西北之最,安家雄霸西南,也有幾十年的曆史了。隻是千晨聽聞,最近幾年,安家頻頻失盜,江湖之人,在安家來去自由。”錦千晨敢來這裡與安初陽會麵,就已經將有關安家的事情都調查得明明白白的。 “安家素來與朝中人沒有牽扯,又無江湖之人相看兩相厭。少家主難道不是想要去苗疆一趟,委托苗疆之人為你看家護院,對付前來挑釁的江湖之人?”錦千晨明知故問。 “以此來穩固安家在西北的地位?”錦千晨一針見血,字字犀利。 安初陽也不反駁,反而大大方方承認了下來,“既然睿王妃看得明白,便應當知曉,安某必然不會應下睿王妃的請求。”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少家主是聰明人,應當知曉,隻有朝廷,能夠給你安家最大的榮耀。”錦千晨不慌不忙開口,言談舉止,鎮定從容。 “便是你安家得了苗疆相助又能如何,不過隻能夠成為西北一方霸主罷了。但若是得到朝廷器重,安家的勢力大可以遍布南越。”錦千晨意氣風發,慷慨激昂的話說得安初陽心潮起伏。 “王妃這是什麼意思?”安初陽試探性地詢問道。 “士農工商,安家便富甲一方又能如何,在彆人眼中,到底還是卑微商人罷了,難道安家就不想入仕,不想世襲榮耀?”錦千晨的每一個字都帶著無窮無儘的誘惑。 安初陽眸光複雜不定,腦海之中卻想到他進入軒王府的時候,顧蕭涼對他的不屑於冷落。 “苗疆勢力可以幫著安家雄霸西北,但是稍不注意,可就會落下私通他國的罪名,落到萬劫不複的地步。”錦千晨曉之以理,“但若是安家投靠朝廷,往後便不是雄霸西北,而是立於南越天下,榮耀千古流傳。” 安初陽沉默半晌,道:“睿王妃說得簡單。” “如今皇室宗親,各自為政,隻要站錯了隊,那可就將我安家的基業,毀於一旦。”安初陽搖頭。 他冷靜睿智,當然不會因為錦千晨幾句話,就當真亂了心神。 “少家主顧慮不假,但富貴險中求,若是少家主賭對了,等到新皇登基之日,便是安飛黃騰達之時!”錦千晨說話平心靜氣,好像隻是在於安初陽閒話家常一般。 安初陽猶豫不決,終究還是鬆了口,道:“便是王妃想要去苗疆,也不是說走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