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葉秋水還在趕往臨山城的路上,為了能查出真相,也為了自身安全,弄了個浩浩蕩蕩的車隊。 臨山城已經陷入寂靜中,鄭家的圍牆上卻翻過一道黑影,又沿著排水管道快速爬上三樓的主臥窗外。 主臥的大床上,肥胖如豬的高誌強打著震天響的呼嚕,懷裡摟著柳紅豔睡的正香,根本沒發現窗戶緩緩打開。 黑影慢慢來到窗邊,突然出手,一拳狠狠砸在高誌強的太陽穴上,呼嚕聲戛然而止。 二樓的鄭天一還沒睡,戴著耳機在上網,對於母親的不檢點,除了氣憤也隻有無奈,更不知道樓上在發生什麼。 清晨時分,王道被電話鈴聲吵醒,見是鄭天一打來隨手接聽。 鄭天一顫抖著發出話語,「師……師父……出事了,高誌強和我媽都……都死了……」 王道詐屍一樣坐了起來,「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你快來吧……嗚嗚嗚……」 王道都來不及換衣服,穿著睡衣從天台直接跳了下去,開車急匆匆趕往鄭家。 路上在內部群裡發了條消息,整個群都炸了,人們也匆匆往鄭家趕。 進入臥室,王道的眼睛眯了起來,原本豐滿偏胖的柳紅豔此時已經是具乾屍,高誌強七竅流血躺在一側,耷拉著舌頭。 鄭天一跪在哭泣說道,「我昨晚戴著耳機睡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傭人上來才發現。」 王道快步上前,先檢查高誌強,發現還有微弱的氣息,立刻取出金針刺入他的太陽穴。 烏黑的血液沿著鼻孔緩緩流淌而出,高誌強的眼皮眨動,嘴拉風箱似得開始吸氣,被硬生生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王道嘴裡發出低語,「你母親沒救了,節哀!」 見黑寡婦和白秋霜一起趕到,又說道,「給柳向楠打電話,再找輛救護車。」 柳向楠趕到時,高誌強正好被抬下樓,看到他淒慘的樣子嚇一跳。 在看到柳紅豔的屍體時,又變得咬牙切齒,「該死的采折人!」 王道陰冷低語,「他比上一代采折人更狠毒,上一個隻會采補續命,這個……」 話說一半停住,這一次采折人的行為明顯不符合常理。 以前隻會偷偷摸摸對那些外地來的失足婦女下手,這一次卻是明目張膽,而且是入室行凶,一個人的樣子映入腦中。 扭頭看向鄭天一,「知道鄭天啟住哪嗎?」 鄭天一茫然搖頭,「我不跟弟弟妹妹聯係。」 柳向楠猜出了什麼,「我讓人查。」 隨著她撥打電話,沒幾分鐘就傳回消息,卻不是什麼好消息。 鄭天啟的家昨晚燃起大火,被燒了個乾淨。 王道冷哼,「又是大火,看來上一代采折人的死跟他也有關。」 柳向楠急急說道,「我這就通緝他。」 王道卻擺手,「不要大張旗鼓。」 「你上次不是說打草驚蛇嗎?」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他還沒暴露身份,如今是破釜沉舟, 沉舟,如果逼的太緊,會更加瘋狂。」 已經趕到的賈斯文邁步上前,「交給我吧。」 王道卻瞪了他一眼,「你填什麼亂。」 柳向楠不知道王道的擔心,趕緊抓著他胳膊撒嬌。 「你就讓他幫幫我吧。」 王道撇嘴,「這可是你要求的!」 賈斯文嘴角上挑,「主子,您先回去休息吧,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王道正要離開時,又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還有乾屍被發現,也 是鄭啟超的情人,就是昨天跟柳紅豔爭吵的女人。 好在鄭天啟暫時沒有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們下手,也算是保留了一點人性。 可如此大案,已經不是柳向楠能壓住的,麵具女和苦卦奉命正在趕來的路上。 王道剛上車,就接到了曹詩雲打來的電話,告知母親已經到了俯眾山莊。 急匆匆趕回家裡,眼前的一幕讓他眼角抽抽,院子裡多了不少人,還有人從集裝箱貨車裡搬下大量行禮,簡直就是在搬家。 雙胞胎姐妹迎了過來,曹詩雲不滿的彙報,「太氣人了,他們把住彆墅占了,把我和妹妹都趕了出來。幸虧夫人去上班了,要不然還不知道受什麼樣的氣。」 王道揉揉兩人的頭往裡走,臉色也逐漸陰沉下來,黑寡婦,白秋霜,宋彩玲默不作聲跟在了後麵。 客廳裡,葉秋水優雅的坐在沙發上,注視四人走了進來,看到帶著三個各有千秋,氣質不同的大美人,讓她有些意外。 王道默默打量著她,時間過去太久了,對母親的記憶早已模糊。 兩人默默對視,沉默無言,許久後王道才發出低沉話語。 「你來乾嘛?」 葉秋水的臉色一沉,「我來見自己兒子。」 「我小時候你在哪,我被綁架時你在哪,我被扔進深山時你又在哪,現在回來做什麼?」 「放肆,有你這麼跟母親說話的嗎?」 「彆的沒學會,傲慢無禮到學了個透徹,這裡不歡迎你。」 葉秋水沒想到他會驅趕自己,心裡更加惱怒,「我看是你跟那個野丫頭學壞了吧。」 王道扭頭看向黑寡婦,「把她趕出去。」 黑寡婦一臉為難看向宋彩玲,宋彩玲也不敢驅趕,白秋霜卻邁步上前。 冷漠的看著葉秋水,「你是自己走,還是我把你扔出去?」 葉秋水怒了,「你就是唐依依?果然沒家教。我人就在這,有本事你就動手。」 「我是白秋霜。」 白秋霜無視了圍攏過來的數個保鏢,一頭銀色長發緩緩飄起。 宋彩玲趕緊擋在前麵,「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息怒……都息怒……」 又看向王道,「小師叔,你們還是好好談談吧。」 葉秋水也不想第一次見麵就鬨翻,咬著銀牙低語,「你們都退下。」 宋彩玲趕緊拉扯白秋霜往外走,嘴裡還埋怨,「你傻呀,那畢竟是你師父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