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和李母這大半年來關係有些冷淡。 母女倆為著婚事的問題,已經從去年爭吵到今年。 吵到最凶的時候,斷絕母女關係這樣的話,都負氣說了出來。‘ 親人之間,傷人的話就像一把沒有把手的利刃,既能傷了對方,也能傷了自己。 自那以後,兩人便開始了冷戰。 就算同處一屋,兩人也很少說話。 期間大妹雖然幾次想要和好,但是麵對李母每次視若無人的冷淡態度,漸漸她的執拗脾氣也上來了。 “行啊,就是時間一時半會兒的沒法定下來,他現在忙的神出鬼沒的,定好了的事臨了來不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大妹笑著回道。 她站在三岔路口,為此躊躇著搖擺不定。 下班的時間,難得準時出現的高偉誠,過來接大妹下班。 李母背著她,乾活的動作並不停,像是沒聽見大妹的話。 “伱和你哥嫂的情況能是一樣嘛,你嫂子那時在上大學,你倆呢,都工作多少年了,一句工作忙就想搪塞外人的嘴呀,你當外麵的都是傻子,一個警察一個護士,三年抽不出一天來結婚。”李母被女兒的強詞奪理氣的胸口悶疼。 是,大家都說婚姻和追求事業可以並存。 以往她在自己跟前許下的那些雄心壯語,在結婚後,大妹很少再聽她提及過。 隻是在兩人看不見的方向,李母的眼睛裡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優秀如她嫂子這樣的高知青年,哪怕在她大哥的有心支持下,仍是在婚後把重心偏向了自己的小家庭。 “嗬,又來這一出,您老這樣,有意思不。”大妹嗤笑了一聲,衝著李母的背影質問道。 護士這個職業,是她退讓得來的結果。 李母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大妹,憤怒的輸出著自己的不理解。 她心裡的那些不甘和害怕,就算說出來,她覺的也無法得到李母的理解。 大妹覺得自己很迷茫,周圍的人都在把她往一條大道上推,可她卻對另一條小徑好奇。 “媽,大妹,一家人沒有隔夜仇,有什麼事咱們可以好好商量,何必鬨的這麼生分。”秋芳華硬著頭皮做著和事佬。 原本她還能拿自己跟愛人的例子,幫小姑子敲敲邊鼓。 但是作為當事人,她卻沒有信心能夠兼顧好。 不說話就不說話,瞧咱倆誰能犟過誰。 “沒事兒,大膽的往前走,想往哪兒走就往哪兒走,有我在你身後撐著,你怕什麼呢。”高偉誠給對象加油鼓氣。 “嫂子,你怕是誤會了,可不是我不願意好好商量,明明是咱家老母親不稀得搭理我。”大妹挖苦道。 心裡的想法按下不表,秋芳華對大妹的話接道:“這偉誠自從當了所長後,比以往可忙了不少,算下來,我跟你哥也有一段時間沒見著他人了,等哪天他有空了,你帶他來家裡吃頓飯。” 那帶著某種態度的動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無心的。 一一一.二五三.一九四.一五五 小姑子這個舉動,純 舉動,純屬在跟李母置氣。 可後麵小姑子添的這句重男輕女的話,倒讓她不好再多說什麼。 被拉出來舉例的秋芳華,麵色有些尷尬。 見李母又像之前一樣,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可她不想僅止於此,她從未放棄過想當醫生的念頭。 過一會兒就該吃晚飯了,這個時候往肚子裡填水果,有些不太合適。 秋芳華接過蘋果並不吃,隻在手裡把玩著。 秋芳華見小姑子下班回來,並沒有從椅上起身,隻是笑著招呼道:“今兒個回來的倒早。” “您就記的一個工作忙,那我還說了要進步呢,您怎麼不記的呢,我們倆都到了事業發展的關鍵時期,再熬一段時間就好了,您就不能再多等等。”大妹說著說著,也激動的氣息都喘了起來。 秋芳華隻能在心裡歎氣,也不知道這母女鬥法要鬥到什麼時候。 “跟你商量?商量的明白嘛,之前商量的少了嗎,哪一次能跟你講的通道理?” “咱倆誰不講道理,難不成您的道理是道理,我的道理就不是道理,您到底要我說多少回,隻是推遲婚期,又不是不結,您至於跟我這麼上綱上線的嘛。”麵對著母親的連聲質問,大妹想要耐著脾性好好談,但語氣裡的火氣還是漏了不少出來。 要不是平日裡她跟李母還有大妹的關係都不錯,否則她是決計不會站出來淌這趟混水的。 “誰家姑娘跟你這麼似的,一談談三年,彆人問起來你要我怎麼回,你不怕醜,我還要臉呢。”李母邊說,邊大力拍打著自己的臉。 李母手中的鍋鏟往台麵上一甩,轉過來身來凶悍的看著大妹。 想成為一個醫生太難了,就算她現在已經是醫療係統當中的一員,但是離著她的夢想還是很遠很遠。 大妹被問的語塞,她不是沒話說,而是不知怎麼說。 大妹衝著一臉擔心的秋芳華,露出個無奈的表情。 大妹從包裡拿出一袋蘋果,挑了一隻品相好的,用水洗淨後遞給了嫂子。 “我們談三年怎麼了,我倆光明正大的談對象,又不是偷偷摸摸,有什麼好丟臉的,那我哥跟我嫂子還談三四年呢,您那時怎麼不怕說呢,重男輕女也不該是您這樣的呀。”大妹覺的自家母親簡直是不講道理的代表。 她對著嫂子解釋道:“本來跟偉誠約好了,晚上看電影,沒成想他那邊突發有事,這不就隻能回來了。” “李霞,你說話都沒良心,去年你說是偉誠要為升職忙,先以事業為主,結婚的事兒得緩緩,我這當媽的跟你倆多廢話了沒,好,等他升完了職,你又跟我說,要競爭護士長,結婚的事兒還得再緩,那時我多一句嘴沒有,硬是等到你競爭出了結果,事兒沒成,那我尋思著成沒成的,這會婚該結了吧,你倒好,給我來句什麼,還想再爭一次,我就問問你,結婚到底礙著你爭什麼了,我看那醫院裡的護士長不都是有家有口的嘛,那人家怎麼能結,就你不行。” 咚~ 沒等秋芳華再回,李母扔盆的響聲,打斷了姑嫂倆之間的對話。 一路上,他牽著大妹的手從未鬆開。 哪怕麵對行人投射過來的各色目光,他也不以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