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的把柄是明的，許大茂的把柄是暗的。 兩人談條件，誰先妥協，自然要看誰更看重自己的前途。 三大爺覺著自己已經沒法更差了。 所以對於送上門來談條件的許大茂，開起口來自然不會客氣。 他還不是選擇一刀宰，而是選擇了慢刀子割肉。 每個月都要許大茂向他們家進貢。 時長三大爺都已經打算好了，什麼時候他不用再掃大街了，什麼時候就算完。 許大茂立時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說要回去考慮一下。 三大爺也沒緊逼他，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道理他懂。 隻是臨走前，給了個期限。 過了期限，如果沒如三大爺的意，許大茂接下來要麵臨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回到家的許大茂，思來想去，還是舍不得自己辛苦爬到的位置。 再加上付出去的巨額成本，他還沒賺回來呢。 越想越不甘心的許大茂，當晚便把家裡翻了個底朝天，開始湊錢。 吃食那些，許大茂倒不著急，每個月不管是去彆人家“拜訪”，還是去鄉下一趟，解決點吃食都不是什麼難事。 反倒是三大爺要的錢，許大茂現在還真有些不湊手。 兩百塊不是個小數目，尤其是在許家為了許大茂能夠以工代乾，砸鍋賣鐵的湊錢後。 最後的大頭，兩根金條也在之前塞給了李懷德。 現在家裡滿打滿算，也隻能將將湊個百來塊，離著三大爺需要的數目還差著一半呢。 許父那頭肯定是沒辦法支援了。 急要錢的許大茂，便起了借錢的心思。 他最先朝了一大爺張口。 一大爺家裡富，是院裡眾所周知的事。 哪怕他平時跟一大媽都是節儉渡日，沒有漏富在外。 可每個月九十九塊錢的工資，卻是實打實的紮人眼。 誰家缺錢了，第一個想到的借錢人選，便是一大爺家。 一大爺在聽到許大茂的來意後，心中冷笑不止。 這狗玩意兒，把他當什麼了。 要我借錢給你清閻老西的賬，想得倒挺美，我現在巴不得你們倆鬥個你死我活。 一大爺心裡如此想，可麵上卻仍是客客氣氣的。 說是家裡沒那麼多錢，每月領到的工資，除去他們和老太太的生活費，還要給一大媽買藥，再幫扶一下院裡的窮苦人家。 這幾樣花費一減下去，也就不剩多少了，剩下的都湊整在銀行裡存的死期。 這意思就是不可能為了許大茂，去動銀行的死期存款了。 但一大爺也沒有完全的拒絕。 說家裡還有十五塊的生活費，可以先借給許大茂應急。 這許大茂哪能要，彆說跟他借的數目相差過大，而且這還是生活費。 一旦拿了，就等於人家隨時要，你就得隨時還。 這種緊巴巴的錢，許大茂不太想借。 從一大爺家出來，他轉身去了二大爺家。 一百塊錢對於劉家來說，肯定能拿的出來。 可在二大爺張口的時候，二大媽卻在桌子底下，狠踩了二大爺一腳。 最近都在為家裡老二相看對象，說結婚就得結。 到時置辦結婚用品，哪一樣不用花錢。 而且又不是借個五塊、十塊的，這一開口就是 口就是一百塊。 指望許大茂還上，不知道要等到到猴年馬月去。 二大媽倒沒想過，許大茂繼續乾下去，在外能混到不少油水。 不過，就算想到了，估計也不想收他那不乾不淨的錢。 他們家日子正好過呢，走正道還來不及，那歪門邪道上一步都不想跨。 遂許大茂又被二大爺以存款全花在劉光福的工作上了的理由給拒絕了，二大爺說他們家如今還欠著外麵饑荒，彆說借錢了，不朝外張口就不錯了。 許大茂隻能再一次的從二大爺家退出來。 他看向李家的方向，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他們家身上。 一百塊錢對於李家，算是毛毛雨。 隻不過許大茂，不到萬不得以，其實不太想向李家張口。 他跟李想算是平輩，他也是有自尊的。 李想本就混的比他們好上不少，平日裡對院裡一幫比自己大的，向來客客氣氣。 許大茂現在聽李想喊哥，心裡是既得意，又有些愧得慌。 若是兩家無虧欠，隻是憑年紀喊人，許大茂還能自欺欺人。 可這次朝李家開了口，欠了人情債後，在李想跟前的身板子，怕是真直不起來了。 許大茂如是想著，在心裡也糾結了幾番。 可邁向李家方向的步子卻沒停。 到了李家，把借錢的請求期期艾艾的說了。 不用李想開口，李母便先答應了下來。 李母不是爛好心，而是她看清了許大茂的性子，這就是個真小人。 她之所以答應，也是稟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與其讓他記仇，不如讓他記恩。 “一百塊不是小數目，家裡現下沒有，明天我去銀行取出來給你。” “嬸子，我不著急，這兩天你哪天有功夫再去取也行，彆耽誤了你的正事。”許大茂自相矛盾的客氣話，讓人聽著發笑。 “我們科裡最近也沒啥事，隨便上午還是下午，抽個空跑一趟就行，快的很。”李母沒把他的話當真。 “哎，那就勞累嬸子您跑一趟了。”許大茂不自在的應道。 李想在旁邊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其實大概知道他借這錢是為了什麼。 左不過，就是拿來去堵三大爺的嘴。 但是他嚴重懷疑，這次的妥協，會不會把三大爺的胃口給養大。 許大茂這次認了，其實也在變相的承認了他的軟肋是什麼。 以三大爺貪婪的性子，怕是吃一輩子的。 李想意味深長的說道：“一百塊能徹底解決嘛。” 許大茂聽了身子一僵，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麼感覺李想的話裡有話呀。 “夠了，夠了，說好的事，哪有反悔的，後麵就算有些小打小鬨，我自己能包圓。”他似是而非的回道。 聽到他這樣的回答，李想不置可否的笑笑。 希望事情真有他所說的這麼簡單就好了。 借到了錢的許大茂，一點兒沒拖遝，第二天連錢帶物都交給了三大爺。 看著三大爺跟財迷似的，眼睛放光的在那清點著數目。 許大茂在旁陰惻惻的提醒道：“三大爺，錢和東西我都給了，老爺們一口唾沫一個釘兒，您可得保證說話算話呀。” 滿足的把錢揣到兜裡的三大爺，樂嗬嗬的向許大茂承諾道： “好說好說，隻要每個月的東西不落，我這嘴呀保準給你縫嚴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