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止聽得很揪心，但他還是想聽。當然，如果她不說，那他自然不會勉強。現在既然已經打開了這個話匣子，說明她是想跟他說的。陸心念扯了扯嘴角，現在再說起那些事情，她感覺遙遠得仿佛上個世紀的事情。“我反抗，他們打我，我就反抗。有時候還跟他們打起來。”“他們大概沒有見過我那麼堅韌的孩子，對他們來說很頭疼。”“才半年時間，他們就要求退貨。”顧行止一直擰著眉，臉色十分陰沉。“後來，我又被輾轉到另外一個地方。他們警告我老實一點，不然就把我扔到山裡，私生子滅。”“我自然不能聽他們的，我依舊鬨，並且想辦法逃跑。”“但那時我還太小，每次被抓回來都會被打一頓，有一次嚴重，我躺了幾天，他們嚇壞了，後來就沒有再那麼厲害。”顧行止聽到這裡，抱著她的手更加收緊。他險些就遇不見她了！那些人真是死一萬遍都不夠！“又艱難過了半年。終於有專門打拐部門來救我。”說到這裡，陸心念的表情終於輕鬆一點，仿佛迎來了新生。“那一批，好像救了五六個孩子。我看到有些孩子都殘了。當時還覺得自己挺幸運。”這就是那一年的經過。或許可以稱為她生命裡最艱難的一年。但現在說起來，三言兩語就結束了。顧行止卻能想出，她那段時間有多難過。當時才八歲，半大的孩子。“都過去了，以後把那些不愉快的都忘掉。”顧行止貼在她的耳畔，低聲的說道。極具安撫的意味。陸心念也抱緊了顧行止的腰，臉貼著他的側頸，聽著他的聲音，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原來有一個人依靠的感覺那麼好。“回去休息吧。今天咱們休息。”說了那麼沉重的事情，顧行止哪裡還有心情做事。下午的騎馬也不想去參加了。不想讓她這樣的狀態下還要假裝若無其事的去玩。或許是把埋在心裡的她曾經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提及的事說出來了，陸心念竟然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她聽了顧行止的話，沒有堅持，雖然已經過了那麼久，但殺傷力依然存在。明明說了最後半天，但卻因為這個臨時突發的事情，不能完成。陸心念覺得很過意不去，說明天早上再來補半天。顧行止答應了。不然她心裡又不舒服。他們回了家。陸心念也沒再說話。原本以為沒事了，但這天晚上，她似乎又夢到以前那些事情。睡得不太安穩。幸好顧行止一直在安撫她，讓她重新踏實下來。看她睡熟了，顧行止才默默的鬆了一口氣。他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陽台，心裡有些憋悶。 顧行止拿出沒開過的香煙，抽出一根，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其實他很少抽煙。除非特彆煩悶的時候。今晚聽了她的那些事，他真的感覺前所未有的鬱悶。但現在又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她自己都已經做完。他開始埋怨命運。為什麼不讓他早點遇見她？或許她就不會過得那麼辛苦了！這一刻，他才感覺無能為力的滋味，有多糟糕。他又抽了兩口煙。忽然，他感覺被人從身後抱住，熟悉的氣息聲音。“為什麼半夜不睡覺，一個人躲著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