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稍稍恢複一點，陸心念的反應也很快了。在聽到動靜的那一刻，幾乎是同步退出了顧行止的懷抱，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再次失去那種柔軟觸感的顧行止眉頭微微蹙起來，有些不悅。進來的是奶奶，她這時也意識到氣氛不太對，她連忙抱歉的說道：“剛才敲門沒有反應，我就進來了，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沒有！”陸心念立即否定。看上去似乎在撇清關係。顧行止就看著她，也不說話。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介意？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難道潛意識裡那麼渴望跟她親近嗎？奶奶瞥了顧行止一眼，有些歉意。她說道：“我看時間不早了，想叫你們去吃飯。”“好。”陸心念應下來。奶奶又看向顧行止問道：“行止，今天晚上還回去嗎？”“回。”這問題顧行止並沒有想太久。奶奶點點頭，也沒有勉強：“那就吃過晚飯再走吧。小楊也沒有呢，今天下午一直在幫我乾活。”顧行止怔了怔，奶奶說的是楊特助。之後他們一起出去吃晚飯。顧行止發現，那個丫頭竟然都不看他了。是不想看還是不敢看？不管是哪種，他心裡都莫名的不太好受。陸心念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吃飯的時候就回到中午一樣冷靜淡漠，波瀾不驚的狀態。顧行止心說，這丫頭可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就這麼沉得住氣嗎？也就剛才她剛醒的時候，有些情緒波動。那或許才是最真實的她，現在不管是冷漠，淡定，或者彆的情緒，都是她的保護色。吃過晚飯，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楊特助在小心翼翼的觀察顧行止。見他的狀態稍微好轉，他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果真應驗了一句話，心病還需心藥醫。少夫人就是他唯一的一味藥。晚上八點半，吃完晚飯坐了一會兒，顧行止說要回去了。沒有人勉強。奶奶更是再次道謝：“行止，今天多謝你能來。”既然都忘記了，那就當成一個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對待。或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這是奶奶的想法。其實也確實達到了某種效果。反正顧行止聽著這話，不是那麼高興。再看看陸心念，她安靜的站在奶奶身邊，似乎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楊特助已經非常有眼力見的先上車了。奶奶也留下一句話，先回了屋裡，留下兩個人。沉默的狀態維持了一陣。最終還是顧行止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陸心念抬頭看他。 從失憶以後第一次見到她，他就感覺她的眼睛很漂亮。很亮，似乎藏著一顆天上的星星。但又很平靜。似乎很難激起波瀾。“你要我說什麼？”陸心念的聲音依舊沒有完全回恢複，還有些沙啞。這話反問得顧行止，頓時讓她啞口無言。“這要問你自己。”顧行止也非常平靜，似乎在跟陸心念暗暗較勁。“我已經說過了。路上注意安全。”因為是你，我願意多說一遍也沒有關係。但對於這樣的答案，顧行止並不滿意。“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欠我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