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顧行止我很痛！”一開始，她的聲音有些低。“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知道！”她的音量開始拔高。“你知道被很多的銀針同時刺在身體上的感覺嗎？”“你知道水深火熱的感覺嗎？”“顧行止，我好痛！”陸心念第一次繃不住了，她吼了出來。她的眼眶紅紅的，就是倔強的不讓自己落淚。顧行止的眼底也潮濕，泛起了紅斑。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哽咽得難受。“我讓你走，你為什麼不走？！”“為什麼一定要讓我這樣？”“如果我一個人，我可以麵對所有的痛，你讓我感覺自己很沒用！”陸心念開始吼他。顧行止摟著她。“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千言萬語，他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似乎所有的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陸心念的身體開始輕輕的發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顯然，剛才那樣的情緒爆發是之前從未有過的。“陸心念，你聽好了，我不會走。哪怕救不了你，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身邊！”顧行止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你為什麼那麼殘忍？我隻是想一個人……”沒等陸心念把話說完，顧行止已經強勢的打斷她。“沒錯，我就是這麼殘忍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想要的人，必須得到，彆想逃。”“哪怕你恨我，我也不會放手。我就是這樣，你想趕我走，抱歉，晚了！”顧行止嘴角扯出苦澀的笑容。他低沉而略顯沙啞的語氣卻格外堅定。陸心念終於沒忍住，她嘴角嘗到鹹澀的滋味。這個味道對她來說，實在太陌生。顧行止拿著手帕，給她擦眼淚。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陸心念哭。哭得他的心都碎了。這幾滴淚仿佛滴落在他的心上，讓他的心也變得潮濕。陸心念才終於知道，原來自己竟然哭了。她覺得很詫異，原來自己竟然還會哭？她以為她的淚腺早就沒有功能。“彆哭，會過去的。一定都會過去的。”顧行止非常篤定，他仿佛可以看到很遠的以後。這麼一番情緒的發泄之後，陸心念還真感覺舒服了許多。儘管依舊承受著痛苦，但心裡感覺明顯不一樣。她仿佛找到一個出口。剛才的發泄，陸心念有點脫離。她原本就很疲憊，這幾天一直在苦撐著。此刻，除了脫離之外，她還感覺窩在顧行止懷裡，非常踏實。她終於還是對他的懷抱產生眷戀。原來自己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她閉上眼睛，沒多久，竟然睡了過去。顧行止垂眸，看她終於沒有那麼難受，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但她依舊閉著眼睛，其實知道，她肯定不可能舒服。顧行止下意識的把人摟緊，他才發現，才短短幾天，她竟然變得如此單薄。他親了親她的額頭，給她把臉上斑駁的淚痕擦掉。顧行止輕輕的撫著她的臉。原本就沒有多少肉，這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補回來。他終於明白，在那些所謂的自尊麵前，現在才是他想要的。陸心念畢竟情況特殊，不可能睡太久。似乎才過來半個小時，她猛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