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止不容反駁的語氣響起：“不用，你先回去，這是我的事，跟你無關。”最後這句：跟你無關，是陸心念之前經常對他說的話。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會把這話還回來。這一刻，她終於能體會到顧行止的感受。更沒有想到的是，她心裡竟然也會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她不允許這樣的情緒糾纏自己太久。“我不會乾涉，在車上等你。”陸心念的聲音也冷下來，跟他差不多的氣場。頓了頓，她又給他另外一個選擇：“或者你把我放下，我自己回去，不耽誤你的時間。”如果是平時，顧行止或許又要有情緒了，但此刻他卻沒有什麼心思鬨情緒。陸心念能看出來，他就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某種情緒中。這也是陸心念擔心的一個點，她倒寧願這家夥跟他鬨一下，說明他沒有什麼事。顧行止聽到她給的兩個選擇，幾乎不假思索的說道：“我不可能扔下你一個人。”非常強勢霸道的語氣。如果換在彆的語境裡，這可能就是一句表白的話了。陸心念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是有點動容的，雖然並不想承認，但不可否認。“那就帶我去。”她也趁機談條件。顧行止蹙眉，似乎在糾結。幸好，他糾結的時間沒有多久。“你待在車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我很快解決。”顧行止終究還是妥協了，他或許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現在對陸心念妥協已經越來越習慣了。“嗯。”她也爽快答應下來。她並不質疑顧行止的能力，尤其知道傳說中的京城十大影衛是他的人。這些年來，他雖然也過得非常艱難，但從來沒有處在下風，一直站在金字塔頂端，多少人費儘心思，前赴後繼的想把他從神壇拽下來都沒有成功，反而還把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了。既然達成共識，顧行止可以直接轉移路線。此刻已經是深夜，路上人車都稀少。逐漸入冬，外麵的風也很大。陸心念甚至已經可以感受到外麵的天氣。車越來越偏，路燈越來少，好像要開出市區。二十分鐘以後，車在一個廢棄工廠的路口停下來。外麵一片漆黑，隻有車燈發出的光。黑暗中，陸心念隱約可以看到有一個人站在路邊，身材筆挺，高大。再看看顧行止，他的臉色始終冷峻。“你在車上等我，答應我的話要記住。”顧行止扔下一句話，果斷下了車。陸心念甚至都來不及應他一句。她的視線一直跟隨他的身影移動，其實陸心念很清楚他要做什麼，現在她希望的隻是他不要讓自己有事就行。偶爾也讓他放肆一次。而且這樣的事他以前估計也沒有少做。 砰砰砰——很快，刺耳的槍聲劃破了夜的寧靜。陸心念坐在車裡，依舊麵無表情，連眉頭都不皺。捫心自問，如果有人給他最在乎的親人下毒，她的做法會跟顧行止一樣，說不定手段會比他凶殘十倍百倍。大約二十分鐘以後，前方忽然燒了起來，火光衝天，把黑夜照得恍若白晝。火光中，陸心念看到兩個頎長的身影一前一後走出來，她看得很清楚，走在前麵那個人是顧行止。他背對著光，陸心念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可以腦補出來，如果彆人看到他這個表情，肯定會嚇暈過去。陸心念發現，他身上的風衣外套不見了，隻是一身西裝。不過想想也知道，可能沾了血，直接燒了。顧行止想坐上駕駛座開車回去，誰知道卻被占領了。夜色中，丫頭望著他。“我開車，你休息。”並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在通知他。顧行止頓了頓，倒是沒有再跟她堅持。另外一個顧行止的助手，隱藏在暗處的人自行開車離開了。車一直開了二十分鐘，顧行止沙啞的聲音才打破平靜。“我殺了二十個人。”“然後？”“是不是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