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止話音剛落，現場的氣氛有片刻的凝固。再看看裴昭宇，他原本臉上有笑容，聽到他這問題，連笑容也僵硬了。顧行止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估計是戳到合作夥伴的傷心事。他下意識看向陸心念，希望她能有些補救的辦法。不希望一句話，讓他們的關係回到解放前。幸好，裴昭宇很快掩飾掉那種情緒。他臉上依舊帶著笑，但顧行止能看出來，他的笑容裡多了幾分苦澀。半晌，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並不是回答顧行止的問題，而是看向陸心念。裴昭宇的聲音多了幾分低沉和沙啞，還帶著商量的商量的口吻：“心念，我能跟行止喝兩杯嗎？”關係轉化之後，他也不叫顧總了，改成叫他的名字。沒等陸心念回答，這邊顧行止也跟陸心念征求了一下意見：“心念，我想陪小舅舅喝兩杯。”他的語氣頗為堅定。當然也是詢問她的意見。陸心念冷冷的看著兩個人，一個是快病入膏肓的人，一個是多年老傷纏身，這會兒竟然要求喝酒？兩大首富齊齊看向陸心念，等著這位醫生的答案。如果……如果她不同意，那他們似乎也沒有彆的辦法。陸心念沒有讓他們等太久，直接說了一句：“不行。”兩個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有點失望。抿著唇，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但隨後，陸心念清冷的聲音又響起：“隻能喝一杯。”顧行止和裴昭宇的眼神頓時亮起來。尤其是顧行止，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喝酒了，都快忘了什麼味兒了。自從他的身體發生變故之後，他幾乎把酒戒了。今天他是看出裴昭宇心中有苦悶，或許還想傾訴一下。一天的相處下來，他覺得這位小舅舅的性格他很欣賞。王與王之間不隻是競爭或合作，還有惺惺相惜！“那我去拿酒！”裴昭宇聽到能喝酒，還是小祖宗特許的，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雖然隻有一杯，但他終於可以理直氣壯的喝一杯。以前喝酒，她雖然不在，但他的心理上也總是偷偷摸摸的。一點都不痛快。趁他離開的空檔，顧行止忍不住低聲的問了陸心念一句：“我剛才是不是不應該起那個頭？”雖然裴昭宇並沒有直接說介意，但他的狀態肉眼可見的不好。“嗯。”陸心念不可置否。“很慘烈？”“刻骨銘心。”陸心念的聲音都有點冷下來了。顧行止抿著唇，一時間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少頃，他的聲音再次響起：“能不能喝兩杯？我怕一杯不足以解開小舅舅心裡的苦悶。”誰知卻遭到了陸心念的強烈拒絕：“不行。”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解不開。”殘酷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