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雪落枝頭,院落角的那株紅梅開得熱烈,一朵朵在枝頭綻放,發出悠悠的清香。 紀凉睿赫然響起,他十五歲,秦涵依十一歲,他來到秦家院落,就見到了一年不曾見過的她。 姑娘仿佛在一夕之間長大,穿著一件白色邊的毛領夾襖站在紅梅枝頭之下,俏生生地衝他叫了聲:“凉睿哥哥。” 一瞬間,他的喉結滾動,一直不願承認的悲慟猛然間襲來,仿佛浸了水的海綿,在胸口中不斷變大,塞在胸腹間,上不去,下不來,生生淩遲著每一口的呼吸。 他切切實實感受到了,感受到她真的徹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不論愛也好,恨也罷,都化作那一抹飛灰,裝入那青白花的瓷瓶裡,埋在這紅梅之下,再也不複存在。 從此,天底下不再有占據他年少時期的那個鮮活女孩,也不會有讓他瘋了一般恨著,卻又因為失去而萬念俱灰的妻子! “秦涵依,涵依——” 他一遍遍叫她的名字,可是伊人芳魂似乎早已魂歸故裡,再不會為了他而駐足。 “山有涵依睿有意,此生風月唯有你。” 他恍惚間,仿佛看到了那個她,衝他說,這句詩裡,有我們的名字。 可是,山河在,他在,她卻已經不在! 最後一抹夕陽一點點沉入地平線,整個小院再度被灰暗籠罩,紀凉睿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直到軍裝上都落滿了積雪。 他彈了彈積雪,轉身回到前院,衝著副官吩咐:“備車,去海城。” 副官大驚。 要知道,海城在南北交界之地,而如今,紀凉睿所處的南城屬於南邊軍閥管轄之地,一直以來,與北邊紛爭不斷。 雖然沒有明麵上開火,可是,隻要一有機會,雙方必然不遺餘力地致對方於死地。 現在,紀凉睿去那邊,無異於隻身涉險! 可是,唐鎮勸不動他,見紀凉睿執意前往,隻得派了三名副官同行,他來開車,和紀凉睿一同前往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