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在這種夜色下慕寒玨回了慕家的彆墅。不過他回來得不巧很是不巧,此時其他人正在餐桌上吃飯,周惠和慕喬嵐坐在一邊,而淩初夏和穆爾坐在另一邊。而且慕寒玨看到的情景是,穆爾不知道什麼什麼,然後其他人都笑了起來,就連一向沉靜如水的淩初夏都勾起了嘴角,眼裡漾出了笑意。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慕寒玨覺得心裡很堵。在他麵前那麼冷淡的,在穆爾的麵前居然能夠笑得這麼開心,他很不高興。於是慕寒玨就冷下了一張俊臉。“姑姑。”慕寒玨平靜地和慕喬嵐打招呼。“寒玨啊,吃飯了嗎?”慕喬嵐笑著招招手。穆爾的臉上也帶著陽光般的笑容,眼睛都眯了起來,似乎能夠融化一切一眼,和慕寒玨冷臉的樣子一比就像是一個是赤道,一個是南極一樣,兩極分化嚴重。慕寒玨對著穆爾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還沒吃。”其實他在公司也墊了一點兒,但是多吃一頓不礙的,而且慕寒玨一向敬重自己的小姑,所以在慕喬嵐在慕家的第一頓晚餐他當然要參與的。馮成在慕寒玨說完之後立刻在餐桌上添了一套新餐具放在主位上,這個位子即使慕寒玨不在家也是沒有人坐的。“姑姑這次就多待一段時間,不需要擔心姑父那裡的情況。”慕寒玨坐到位子上看著慕喬嵐說道,慕喬嵐的丈夫瓊斯已經把巴納德那邊的事情和慕寒玨通過氣了,所以大概發生了什麼都是一清二楚的。慕喬嵐笑著點點頭。慕寒玨吃著飯眼神不自覺地瞟了一眼淩初夏,表情卻更冷了。明明之前和穆爾笑得那麼高興,現在他一來就又是這麼冷淡的樣子,這是對他不滿意嗎。天知道淩初夏到底有多願望,她本身就算是慕寒玨“交易”回來的,怎麼可能對著買她的人還那麼笑容嫣然呢。而且之前在餐桌上其實是穆爾講了一個小笑話,淩初夏才笑的,現在都沒有她要是還笑豈不是和白癡一樣的麼。而且說實在的,淩初夏內心對著慕寒玨是笑不出來的。她可以和周惠關係良好地相處,可以和剛認識的穆爾聊天,但是對著慕寒玨,因為那份合約的關係,她怎麼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恐懼感和壓迫感,尤其是夜晚,她每天都麵臨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如果不是慕家的巨型書房還有很多可以讓她看的,可以用書來排解情緒,說不定她都要崩潰了。所以,想讓淩初夏對慕寒玨有什麼好感,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雖然淩初夏在吃著飯感覺到了慕寒玨的不滿,不過她可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隻能縮了縮身體,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希望趕緊逃出慕寒玨的視線。晚餐一結束,淩初夏就說了抱歉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跟個小兔子一樣“逃”到樓上的女孩兒,慕喬嵐眼裡充滿了興味。“你是從哪裡找到的?”慕喬嵐問慕寒玨,她現在完全肯定對方絕對不是一個貪慕虛榮的人,那麼為什麼答應慕寒玨的條件就值得尋味了。或者慕寒玨隻是懶得換人,畢竟和陸萱在一起不短了,所以關係能繼續就繼續下去……不得不說,慕喬嵐的感覺是很敏銳的,這基本就是慕寒玨的想法。慕寒玨聽到姑姑的問話皺了皺眉,沒有回答。“喬嵐啊,你是不知道啊,這孩子也是可憐……”周惠歎息道。然後周惠看了一眼自己兒子,見他沒有阻止,也就把淩初夏遇到的事情和慕喬嵐說了一遍,包括和唯一的媽媽相依為命,然後遇見親生爸爸,卻被對方強逼著去獻腎,淩初夏的媽媽不肯,對方的現任妻子找人去撞淩初夏,想讓對方進醫院他們才好控製,沒想到卻陰差陽錯撞死了淩初夏的媽媽,後來被對方關在醫院裡。然後遇到了自己的兒子,才被救了出來。“居然有這樣的爸爸,拿自己其中一個女兒的命去換另一個!”慕喬嵐緊皺著眉頭,眼中是強烈的鄙夷,“這樣的人真是不配為人父!”穆爾也有點兒驚了,他白天和淩初夏聊天就覺得對方肯定遇到過什麼,但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事情。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兒媽媽被害死,然後被親父逼迫,走投無路,想想也知道她麵對的是怎樣的絕望。“那家人現在怎麼樣了?”慕喬嵐問道,“她既然用這件事和你交換,那你是不是已經做了什麼?”慕喬嵐沒想到慕寒玨是用這樣的事情換來的淩初夏的心甘情願,這種怎麼都是趁人之危啊。“那家的兒子已經不治而亡了,連家已經破產,其他讓你很快也會付出代價。”慕寒玨的眼睛發出冷冽的光芒,既然他答應的事情自然不會食言。而且其實連宇這麼快就不治而亡,也有他對醫生的吩咐,萬一以後真的找到腎源豈不是便宜了他們,所以必須把一切可能掐死在搖籃裡。不是要換腎麼,現在需要腎的人死了,其他的也不需要想了。慕寒玨心中冷哼。而且這種人本也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死了也是一了百了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