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裴之寒目光凜冽的注視著高蕁月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豆豆在哪兒？”他沒有時間聽她說那些有的沒的。“我怎麼會知道豆豆在哪裡？”高蕁月低著頭，按捺住心底的驚慌，強作鎮定，“我隻是出去喝酒，我什麼都沒有做，淩飛可以證明。”“既然你不願意說，沒關係。”裴之寒的表情冷到極致，唇角浮現的笑意並不達眼底，透著凜冽的寒氣，“你是豆豆的鋼琴老師，最珍愛的就是你那雙會彈琴的手。”高蕁月心跳莫名加快了，他想乾什麼？“忠叔，你不覺得高小姐的手指長得不太整齊，應該幫忙修修嗎？”裴之寒好整以暇在沙發那邊坐下來，仿佛在說著今天天晴很好的閒適模樣，可高蕁月分明覺得有種害怕從心底深處透出來。高蕁月吞了吞口水，看著張忠拿著剪刀，一步一步走過來，猶如索命的魔鬼，她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不，她現在坐在地上，應該說是挪，“之寒，你要做什麼？”出口的聲音莫名的在顫抖，“不要，不要，你說過，我的手是你見過所有彈鋼琴的裡麵最好看的。”裴之寒記得，那是半年前，他給豆豆找來她做家庭教師時，不經意說出來的一句話。“那又怎樣呢？我能說是最好看的，也可以親手去毀掉，因為任何人都彆想傷害豆豆。”“之寒……”高蕁月看著張忠手裡那把白花花的大剪刀，看著他伸過來要拉自己的手，驚得大叫起來，“之寒，我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我，我是愛你的，我沒有做…”“我最後問你一次，豆豆在哪兒？”裴之寒深邃的眼，射出一道敏銳的光芒，形如刀割。高蕁月死死咬著唇，“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傷害過豆豆。我隻是喜歡你，喜歡你有錯嗎？”“忠伯，不需要對她客氣。”有人不見棺材不掉淚，他也用不著跟她客氣。高蕁月的整隻手都在顫抖，張忠卻是絲毫不亂的抓住她的食指，要用剪刀去剪。高蕁月閉上眼睛，不管結果怎樣，她都要賭一把，說不定她會賭贏的，裴之寒不會來真的，不會。他一定還是在試探，在試探而已。可是…“啊……”慘叫聲猶如殺豬一般震動天地，外麵站著的淩飛一轉身就衝了進來，“蕁月”不用裴之寒開口，已經有人將他攔住。“總裁…”看著高蕁月鮮血淋漓的手指，淩飛猶如痛在自己身上，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裴之寒，“總裁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我隻在乎結果。既然她還是不肯說，忠伯還要麻煩你一下。”高蕁月的臉色瞬間慘白，她不敢相信地抬頭看著裴之寒，她的食指……斷了一節了，他不但沒有心疼和惋惜，居然還要再來一次… 不，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溫和俊朗的男人，不是。“總裁，我求你，求你放過蕁月，她是彈鋼琴的，她不能失去那隻手，總裁…”淩飛緊張的說著，突然跪在了地上，“如果你一定要這樣對她，就剪我的手，剪我的……”“忠伯你還在等什麼？”“總裁…”淩飛驚叫著，“求你了，求你了…”裴之寒深邃的眼深深地看了淩飛一眼，“把他帶出去。”“總裁…”客廳裡再次安靜了下來，裴之寒冰冷的目光看著地上的高蕁月，“忠伯，可以動手了。”“裴之寒…”高蕁月突然站起來，仿佛是失望極了的樣子，“你怎麼可以對我這樣狠心？”“在你利用豆豆的時候，你的心比我狠。”“是啊，我就是在利用豆豆，豆豆是你和洪佳琪的孩子，洪佳琪沒有出現之前，我和豆豆的感情最好，而我也是唯一可以出入裴家的女人，要說在一起，也是我最有可能跟你在一起，可是…豆豆知道洪佳琪是她的媽咪之後，她的眼裡就隻有洪佳琪…我算什麼？我不甘心，如果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洪佳琪又有什麼資格？”“豆豆在哪兒？”“我不會告訴你的。裴之寒，我不會告訴你。不會…”“傾城會所是洛家的產業，現在已經被他送給了孫瑤嫿，你深夜前往見的不是孫瑤嫿就是洛銘瑄。”高蕁月聞言一怔，“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將她的手給…“為什麼？”“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裴之寒起身大步離開了客廳。高蕁月隻感覺被人當頭棒喝，無力的癱軟在地。“代價…這就是我的代價…”高蕁月看著自己流血不止的食指，忽然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個大笑話…“我喜歡你的代價……喜歡你的代價嗎？啊……”她仿佛無法忍受一般大叫起來。“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淩飛聞言進來的時候，連忙握住了她流血不止的手，“我帶你去醫院。”高蕁月一把推開了他，“不用你管。不用你管。”她像是個瘋子般朝他吼叫著，“你滾。”“蕁月”淩飛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間這樣激動，“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去會所本就是為了找到我勾結彆人把豆豆藏起來的事情嗎？不錯，那個人就是我，是我跟洛銘瑄裡應外合，拿了豆豆的照片和各種證明去偽造，去欺騙了洪佳琪帶走了豆豆。”“高蕁月”淩飛隻覺得不敢相信，“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那麼疼愛豆豆，你怎麼會傷害她？”“我疼她，愛她，是因為我愛裴之寒。”雖然心裡一直知道高蕁月對裴之寒一直都很殷勤討好，可是聽她說出來，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覺得沒有辦法接受。他沉默了。因為受傷的心需要安慰。“我利用豆豆，藏起豆豆，也是因為我愛他，我想擁有他，可是…”高蕁月突然笑著舉起自己受傷的手，“可是他卻給了我這樣血粼粼的教訓。”她儘量讓自己笑得開心一些，卻是比哭還要難看，“這是愛他的結果…我愛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