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寒果然還是說了那兩個字。洪佳琪如泄氣的皮球，“因為我就是個凡夫俗子。”裴之寒顯然很意外她這樣的回答，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這世上所有人都是凡夫俗氣，但是有很多人自命清高，不肯承認，你倒是真誠。”“那你呢？”應該也是不願意承認的那種人吧。裴之寒點頭，“我也是俗人，所以才會跟你這個俗氣的人求婚。”噗為什麼他就是俗人，她就是俗氣的人，這種區彆化很明顯好嗎？“好了，這樣的**就算染上了俗氣的顏色，也並不顯得俗氣，還彆有一番味道，這才是一幅畫的潛在價值，而非隻是死板的依葫蘆畫瓢。”裴之寒回頭將手裡的顏料盤交給洪佳琪，洪佳琪愣愣的接過來，聽著他這樣打擊人的評價，側頭看向他身後的那幅畫，還彆說，經過裴之寒的填充，**的色彩不但發生了改變，就連視覺效果似乎都好了許多，顏色的重疊感，色彩的和諧感，本是一朵簡單的**，此刻竟似是立體的一樣，活靈活現的。在平麵上劃出了層次感，這是需要功底的。“你畫的這樣好，為什麼不去當一個畫家？”裴之寒走到亭子外麵，站在陽光下，“畫畫隻是因為需要，不是愛好更不是夢想。”“那你到底為什麼會學畫畫呢？”他的話真的很深奧。裴之寒唇角難得的彎起弧度，“真想知道？”洪佳琪點頭如搗蒜。“明天一早我們去山頂寫生，我告訴你。”洪佳琪聞言不由得抬頭看了眼他身後的那座大山，想到到現在還有些酸軟的兩隻腳，她忽然有些站不住，“那還是算了吧。”“那就算了。”裴之寒沿著小路去小橋那邊去了，金色的陽光下，他背影頎長，腳步穩健。淩晨四點的時候，洪佳琪察覺到床邊的動靜，不由得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子，而屆時，裴之寒已經關上門出去了。“這麼早，真的要上山？”洪佳琪拿了邊上的衣服穿上，小心翼翼的開門出去。皓月當空，潔白如玉的光芒照得天地一片雪白，亮如白晝，看起來今天的天氣差不到哪兒去。而前麵的平地上，裴之寒將畫架放進了後備箱中，打開車門準備上車，洪佳琪知道他是要走，連忙即走兩步過去，“等等我。”裴之寒打開車門的手頓住，抬頭看向跑過來的洪佳琪，“不是說不去嗎？”“你沒忘記我們的約定。”隻要她跟著上山了，他就會告訴她，為什麼要學畫畫。裴之寒淡然沒有忘記，隻是，“這一次上山，我不會遷就你。”洪佳琪一上車，裴之寒就扔給了她一個手電，是粉紅色的，電量滿格。“我不會把你跟丟的。”有了手電，應該走的可以快一些了。 “到時候再說。”驅車到了對麵的山腳下，裴之寒率先下車，從後備箱中拿出了畫架和畫板，朝著前麵凹凸不平的路，健步如飛。洪佳琪遠遠在後麵看著，總算明白他說的“遷就”了。好家夥一上山，那腳步快的，她隻要稍慢一些，就一定會被他甩在老後麵了。看起來，上次來，他的確特彆“照顧”自己了。寒冷的風在山林中肆虐，枝葉搖曳中，有呼呼的風中自四麵八方過來，周圍除了樹就是路，頗有些陰森。洪佳琪下意識地加快腳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