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楚衡輕咳一聲,以略帶稚氣的嗓音問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麼你呢?你又是誰?”“我叫伊恩。”伊恩果然對他少了一份防備,如實說出自己的身份。“東歐的親王?伊恩?”“哦,你居然聽說過我?”伊恩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梢。楚衡眨了眨那雙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睛,很認真地點點頭:“當然,誰不知道東歐親王不僅長相俊美,為人紳士,又特彆有女生緣?在歐洲,你的大名對血族來說,簡直如雷貫耳呢!”他還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能隨口就能說出一串拍彆人馬屁的話來。難道是因為跟那對不靠譜的母子倆在一起住久了,自己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見漲?伊恩身在高位,平日裡聽儘了好聽恭維的話,現在明知道眼前少年這番話可能是隨口應付自己的,但是聽著他清澈乾淨的嗓音,自己居然覺得心情不錯。不過同時,他對這個少年來這裡的原因也非常好奇。“這麼晚了,你為什麼會來這裡?”楚衡拿出平日裡顏子樂裝乖賣萌的那一套,故作天真地回道:“我是來尋寶的呀!聽說這個工廠裡藏著件寶貝,所以我就悄悄來看看。”“哦?你知道這裡有什麼寶貝?”伊恩來九州大陸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到賀蘭家族的那位嫡女,對其他事情一概沒有興趣過問。今晚如果不是因為米娜爾,他壓根就不會來這裡。現在當聽到有第二個人跟他說這裡有寶貝時,他心裡對這個密室的興趣更濃了。楚衡搖搖頭,清亮的嗓音中帶著少年特有的稚氣:“不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這段時間他由於受傷一直借住在顏笑笑家,並且瘋狂地在他們家找法老權杖。至於來這個密室,不過是想知道唐順明究竟在玩什麼把戲。不過嘛,就算他真的知道密室裡有什麼,他也不會傻兮兮的告訴個外人。“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跟我一起進去看看。”伊恩對眼前少年的印象不壞,主動邀請他與自己成為聯盟。“真的嗎?”楚衡將黑眸睜大,露出欣喜的表情。“當然是真的,我從來不騙小孩的。”伊恩攤攤手,垂眸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了將近一個頭的少年。小孩?他居然說自己是小孩?靠!長得老就了不起嗎?楚衡忿忿然地在心裡咆哮,不過臉上卻依然是那副呆萌呆萌的純真表情:“太好啦!叔叔,你真好!”既然他說自己是小孩,那自己乾脆就裝得更徹底一點好了!他說他從來不騙小孩,那就等著被小孩騙吧!等會兒到地下室,如果真的找到什麼寶貝,自己就趁他不備的時候將寶貝搶走。到時候,他就蹲牆邊哭去吧! 果然,當伊恩聽到某少年叫自己‘叔叔’時,嘴角忍不住狠狠抽了兩抽。不過他是大人,就不跟個孩子計較了。“走吧,我正需要有人幫忙一起找密室的機關。”說完,伊恩領著他一塊兒進了會議室。站在牆麵前,伊恩指著那扇牆對楚衡說道:“機關肯定在這麵牆上,但是我還沒有找到。這樣吧,你找下半麵牆,我找上半麵牆。”他這完全是根據身高來分配任務。靠!他不過是比自己長得高了那麼一丟丟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自己要不是被血咒禁錮了身體,還指不定是誰高誰矮呢?楚衡當即不樂意了,可是礙於現在的身份不好發作,隻能咬緊後牙槽,忍了。然後,他學著伊恩的動作,抬手不停地敲擊著牆壁,期望能夠比他更快找到打開密室入口的機關。可是,一直到他手都拍酸了也沒能找出機關所在。楚衡不禁有些懷疑,他們兩個人是不是找錯了方向。也許機關根本不在這麵牆上,而是在地板或者天花板上呢?抬頭,當他無意瞥到頭頂上的那盞壁燈時,墨黑的眼眸裡閃過一抹疑惑。這盞燈明明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越看越覺得有問題。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他旁邊的伊恩終於也注意到了這盞壁燈。“你也覺得這盞燈有古怪?”他看了一眼少年稚氣的側臉,淡淡接道,“你說如果是你,你會把機關放在哪裡?”楚衡眯起俊眸沉思了片刻,伸手夠向那盞壁燈。在他剛碰到那盞燈罩的時候,燈罩居然微微晃動了一下。“這個燈果然就是機關!”楚衡與伊恩對視一眼,接著手指微微用力將燈罩往旁邊一轉。隻聽一聲低沉的悶響,他們麵前的這道牆應聲裂開一道長長的縫隙。正當他們兩個人為找到機關欣喜的時候,忽然有無數道光影朝著他們的門麵‘唰唰唰’飛射過來。那些光影來勢極快,目標顯然就是室內的兩個人!“小心!”伊恩見狀,臉色頓變。下一刻,他毫不遲疑地飛快出手,推了楚衡一把,自己則一個閃身退到了牆角。那些光影便射在了另一麵牆上,被還原成一根根尖銳犀利的桃木箭,紛紛掉落在羊絨地毯之上。“小子,你沒事吧?”伊恩瞥過地上的桃木箭,側目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對麵牆邊的少年。“沒事。”楚衡轉頭望向那麵機關被打開的牆,此時牆上出現了一個跟門差不多大的洞,洞內有一道深得看不見底的長長通道,“看來,有人知道我們要來,這些桃木箭應該是特意為我們準備的。”“既然人家如此熱情,我們也不能讓他失望。”伊恩微微勾了下唇角,淺棕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冷芒。顯然,這份大禮已經惹惱了他。作為親王,他還從來沒有被人暗算過。“當然。”楚衡點點頭,對他的想法表示讚同。他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必定要找出躲在暗處放冷箭偷襲他們的那個人!兩個人意見達成一致後,同時邁步,穿過牆上的那個洞往裡走。伊恩看了一眼腳下又窄又長的台階,伸手攔住身邊的少年,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你跟在我後麵走。”在共同的敵人麵前,他表現得很紳士,那是出於對未成年純種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