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傾音眉眼不動,她看著雅致清雋的沈塵妄,問道,“你看見,亦或者是聽見什麼了?”“你。“沈塵妄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在他眼中,他隻看得見她。聞言。紀傾音倒是微微勾了勾唇,整張臉蛋明豔得驚人。“那沈影帝應該去醫院,檢查檢查聽力了。”蘇微月淒慘的叫聲,隻要不聾的,都能聽見。即便是聽清楚了紀傾音話裡的輕諷,但沈塵妄雅致的臉龐上,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恍若並沒有聽見一般。“你陪我。”他要是去醫院檢查聽力了,得傾傾陪他。聞言。紀傾音唇角的笑意深了深,嗓音清越,“要是你從這裡跳下去,說不定我還能做個見證人陪你去醫院。”即便知道紀傾音的話是開玩笑的,她向來隨意散漫。但沈塵妄的眉眼,還是不可避免的黯然了一瞬。“不跳。”說這話的時候,沈塵妄自然而然的走到了紀傾音的麵前。“我還要等你。”所以不跳。沈塵妄說這話的時候,自然而然,卻又無比的認真。紀傾音的眸光,微微一怔的時候。一道熟悉但莫名嚴厲的聲音,響起。“傾傾,過來。”是紀樓山。站在他身旁的,是一身月白色旗袍的蘇落。再往後,是十幾個恭恭敬敬站著的黑衣保鏢。紀傾音看見紀樓山真的來了之後,還是帶著蘇落一起來的時候,美眸深處,掠過一抹極冷的諷刺,轉瞬即逝。“來得挺快。”紀傾音把沈塵妄拉到自己身後,看著臉龐英俊但冷冽的紀樓山,不輕不重的聲音落下。但同時。紀傾音沒有注意到,沈塵妄在看見紀樓山的那瞬間,瞳孔驀地一縮。但因為是在夜間,又是很細微的動作,沒有任何一個人看見。而腰間被拴著威亞,仍舊在半空中上上下下的蘇微月,淒厲的聲音傳到了樓頂上每一個人的耳旁。聽見聲音的那瞬間。蘇落整個臉色都變了。“月月!”她快步走向天台,想要去查看蘇微月的情況,“你把月月怎麼了!”但是,蘇落還沒有靠近天台,就被紀傾音的人給攔了下來。不能再前進一步。瞬間。蘇落看著紀傾音,“月月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她?”蘇落儘力抑製住自己的聲音裡的冷厲,讓人聽出來隻覺得平靜。但難免還是有些穩不住語調。“傾傾,即便是月月再不對,你也不能這樣對她。萬一掉下去了,怎麼辦?”下麵是七十多層的高度。隻要掉下去,肯定會當場沒命的。對於蘇落的質問,紀傾音恍若未聞。她隻是看著紀樓山,漂亮攝人的眼底無瀾,“覺得有趣,便做了,需要什麼理由?” 清清冽冽的嗓音,絲毫不掩飾話裡的狂妄。即便紀傾音是用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說了出來。“傾傾……”蘇落眸光一閃,壓製住心底驀然湧起的那股冷怒,聲調依舊溫柔,“即便你覺得有趣,也不能玩弄月月,她可是……”剩下的話,蘇落沒有說完,她以為紀傾音會懂。卻不想。紀傾音這才瞥了她一眼,眼底有毫不掩飾的輕視,“可是什麼?蘇微月跟其他人,有什麼區彆?”頓了頓,紀傾音像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好玩的,看著蘇落提議道,“既然你覺得我不能玩弄她,那你,替她去?”“傾傾。”嚴正冷厲的聲音響起。這一次,出聲的人不再是蘇落。紀樓山將目光從沈塵妄的身上,不著痕跡的收回來,重新落在了紀傾音的臉上。“你要是玩夠了,就把她放下來。”“不放。”毫不停歇的,紀傾音就應了兩個字。倒是一旁本就擔憂蘇微月的蘇落,聽見紀樓山的話後,臉上的神情出現了幾秒鐘的停滯。玩……玩夠?“樓山……”蘇落喃喃的道。“你想怎麼樣,才能將她放下來?”紀樓山隻是看著紀傾音,略帶嚴厲的聲音有條不紊,“要求你提。”對於紀傾音,紀樓山從來不想去束縛她做一些事情。他都是時時刻刻的,有意無意的想要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而麵對紀樓山近似妥協的聲音,紀傾音臉上神色沒有半分波瀾,語調也是漫不經心。“蘇微月淒慘的叫聲,我已經聽夠了,不如讓她,下去試試。”紀傾音口中的她,自然是指蘇落。同時。說完這句話之後的紀傾音,眼神也落在了一身旗袍的蘇落身上,“既然你這麼擔心你女兒,下去替替她,應該也是挺願意的?”“不行。”紀樓山率先出聲拒絕,極其低沉的聲音渾厚,“她不能下去。”蘇落不能下去,但她女兒可以。聽見紀樓山的話,見他一如既往的護著蘇落,紀傾音眼底沒有任何的波瀾,顯然已經猜到了。隻是周身的氣息,無聲無息的沉冽了下來,嗓音也是寒漠:“那就一直掛著吧,等我什麼時候興趣散了,就將她拉上來。”就站在紀傾音身後的沈塵妄,對於紀傾音周身氣息的變化,他感受得最清楚。他低眸看著紀傾音的精致無暇的側臉,悄無聲息的朝她靠近了些許。察覺到沈塵妄的動作後,紀傾音整個人明顯更沉靜了下來。無形的僵持中。蘇微月淒慘的叫聲,已經從最開始的罵罵咧咧,到後來的聲音越來越小了。隻要不是蘇落,紀樓山是無所謂的,他等得起。紀樓山等得起,而紀傾音自然也等得起。而在場唯一擔心蘇微月的人,估計就是她的親生母親蘇落了。靜寂了一會兒。察覺到蘇微月好像漸漸沒聲了。蘇落眼角眉梢都是焦急,她看著鐵了心不願放人的紀傾音。忍下心底的不甘不願,蘇落溫婉優雅的臉上,重新掛上標誌性的笑容。她朝紀傾音走去,嗓音溫柔,“傾傾,若是月月做錯了什麼,我替她向你道歉。”說完之後。蘇落彎腰,朝紀傾音鞠了一躬,“你先讓她上來。”但偏偏,蘇落起身的時候,還補了一句,“就看在我陪你爸爸身邊的這幾年,月月好歹是我的女兒,傾傾,你放過她。”“嗬。”陪在身邊好幾年……紀傾音極冷極沉的一聲諷刺落下,“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更年期到了記憶力衰弱,‘傾傾’這兩個字,你也配叫?”蘇落臉色驀地一僵,臉上迅速掛上一抹受傷的神色,眼眶也紅了些許,“我……”紀樓山見不得蘇落紅了眼,當即把她攬在自己懷裡。看著她紅了的眼眶,紀樓山心底泛起心疼,“阿瑜,彆哭。”阿瑜。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蘇落臉色驀地一僵。包括紀傾音的目光,也是微微一凝。隨後就侵染了無數的寒意。她上前奪過保鏢手裡的威亞,踩在了自己腳下。“你有什麼資格提起她。”“啊啊啊啊啊啊阿!!!!紀傾音!!”紀傾音腳下威亞快速滑落的時候,樓下蘇微月淒慘的叫聲,瞬間傳遍這個樓頂。“月月!”率先回過神來的蘇落,驀地就推開了眼前的紀樓山,想去拽住天台邊的那根威亞。但她剛一動。就被身後的男人迅速的拉了回來,攥住她手腕的力道不斷加深,“你又想拋棄我對不對!”紀樓山聲音寒厲,連帶著臉上的表情也是沉到了極致。蘇落整個人一怔,但她明顯是很熟悉紀樓山這樣的情況。隨即立即就抱住了他,聲音刻意清冷了下來,“不拋棄,不離開,永遠也不會離開。”“女兒,我們的女兒,樓山,救救她……”蘇落連續不斷的聲音,讓紀樓山重新恢複了清明。他看著紀傾音腳下,還在不斷下滑的威亞,猛地上前幾步,踩住了威亞。“傾傾,彆鬨了。”他看著紀傾音,渾厚的嗓音寒厲,“即便你想玩,也該玩夠了。”說完之後。紀樓山便指揮著他帶來的人,把蘇微月給拉了起來。紀傾音沒想要蘇微月的命。但聽見紀樓山的話後,她分毫不讓,“誰敢拉她上來。”聞言。紀樓山帶來的人,驀地停在了原地。他們看著紀樓山。“傾傾。”紀樓山眼底暗湧翻湧,明顯壓著自己的怒氣,“你到底還想怎麼樣?”讓蘇落下去替代蘇微月,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看見了剛剛的那一幕之後,機率幾乎是0。“明天我要進紀氏。”“好。”沒有絲毫停歇的,紀樓山直接應了下來,“你想要什麼時候去紀氏,都可以。”原本那一切,也都是你的。“集團事務的一切決定,一切以我說的為準,你不能乾預半分。”這一次,紀樓山沒有立刻就應下來。他看著紀傾音,聲音沉靜,“適當的建議……”“我看著采納。”建議,紀樓山可以提。但至於用不用,還是她說了算。一旁的蘇落聽見他們的對話,眼底的神色不著痕跡的暗了一瞬。剛想上前一步阻攔……“好。”紀樓山還是應了下來,“紀氏的股份我可以都轉給你,但是協議上會有一個條件。”看著紀傾音的眼睛,紀樓山字音沉著,一字一頓,“我要見她一麵。”紀傾音驀地就笑了笑,明豔耀眼,“你見?”“我怕臟了她的眼。”瞬間。紀樓山的臉色,驀地沉到了極致。但紀傾音的目的已經達到,拉住沈塵妄的手就準備走。“他是誰?”紀傾音剛走一步,紀樓山沉冽寒厲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聽見紀樓山的話後,沈塵妄的身體驀地一僵。紀傾音看了身旁的沈塵妄一眼,隨即將他的手握緊了些許,嗓音淡涼清冽的回了紀樓山一句。“跟你無關。”說完之後,紀傾音就帶著沈塵妄離開。紀樓山還想問什麼,蘇落的聲音驀地打斷了他。“月月!”紀樓山和紀傾音說話間,被墜在半空中兩三個小時的蘇微月,就已經被紀樓山的手下給帶了起來。蘇落看著麵色慘白的蘇微月,忍不住的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裡。“怎麼樣,沒事吧?”蘇落的話音一落,蘇微月就像是已經忍受不住了一般,驀地吐了出來。“月月……”見到這一幕時。紀樓山深沉的黑眸無瀾,掃了整個人好像已經虛脫的蘇微月一眼,隨後就把目光放在了蘇落的臉上。落在跟那人,有幾分相似的側臉上…………一出頂樓後。紀傾音就放開了沈塵妄的手,“你自己回去,或者叫你的經紀人來接你。”紀傾音嗓音淡淡,聽不出有任何的情緒。而沈塵妄看著驀然一空的手,心底忽地難受了幾分。“傾傾……”低低呢喃出聲。聽見沈塵妄的聲音後,紀傾音忽地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剛好就是這一眼,紀傾音瞳眸微震。沈塵妄麵色蒼白,泛著一種不正常的白,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虛弱。好像剛剛牽著他手的紀傾音,就是他全部的支撐。紀傾音鬆開了手,沈塵妄好像就沒了支撐一般,看著就要朝一旁倒去。沒有任何的思考時間,紀傾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沈塵妄,將他攬入自己懷裡。“你又怎麼了?”
97、我怕臟了她的眼(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