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跟姐鬥 下輩子吧(1 / 1)

“董希,好好照顧你姐。”攙扶董秋回來的是她在中心校的同事,對方看了一眼董媽,啥都沒說,歎口氣,拍拍董秋的肩膀,轉身走了。董希追問半天,董秋都不肯說話,正著急得不行,他表舅家馬上就要結婚的表哥跑了過來。“小希,過來,哥問你件事兒。”他朝董媽笑了下,眼底是著急。拉著董希出了大門,就在牆角根兒,兩人湊得很近,小聲說話。董媽看著堂屋裡低著頭,一臉狼狽和委屈的大女兒,又看看上鎖的老三的房門,長出一口氣,坐下來抹眼淚。“我剛才問了,老三說不是她寫的,我,我信她!”董希突然冒了這麼一句話,大表哥伸手去捂他的嘴,表情焦急。“表哥,真的,你要相信我。老三再混蛋,她也從來沒說過假話。我爸把她往死裡打,她說不分手就是不分手,不可能真做了這事兒不承認的。”他大表哥一聽,猶豫了下:“真的?你敢保證?我跟你說,這要是最後鑒定出來是你三姐寫的,丟人就丟大了。”董希回頭看看,臉上有些忐忑猶豫。屋裡董宴如聽到了,直接扒拉著窗戶嚷嚷:“表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董宴——燕子一口唾沫一個釘,做不出來不認賬的事情。”大表哥右手握拳往左手心裡一砸,狠下心:“那行,我就信你一回,你等著。”他說完就跑,董希追了兩步,又停下,而後轉身回家,又去詢問他大姐到底怎麼了。董媽跟董秋都聽到老三的話。董秋隨手抹了把臉,站到門前,拿出鑰匙開鎖。“老大!”董媽撲過去,“你不要命啦,你爸可說了,誰敢放她出來,就把誰往死裡打。”“媽,這件事要不說清楚,彆等我爸動手,我們一家都上吊死了算了。”聽到大女兒這麼說,董媽無力的退後一步,靠在牆上,嗚嗚的哭起來。“媽,你彆哭,我不跑,我等著跟那孬貨對峙。”董宴如可算看到點自由的曙光,這會兒天王老子來了她也不可能慫。剛把人放出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她家院子大門被人推開,大表哥拖著張鵬走了進來。在大表哥旁邊,還有幾個年輕人,跟他關係很不錯的,手裡攥著一疊紙。“老三,過來。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寫的。”董宴如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走到張鵬麵前,重重哼了一聲,小腦袋一扭,接過那摞紙。“不是。”她翻看了一下,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嫌棄和氣惱,“這麼醜的字,怎麼可能是我寫的。”堂屋裡,董家姐弟對視一眼,皆抿嘴沒吭聲。“你,你敢說不是?”張鵬臉上還有淤青,嘴角也裂了,本來八.九分的樣貌,這會兒最多隻有三四分。 “你們,你們讓她寫幾個字對比一下就知道了。”這幾封情書,是張鵬哄騙著原主寫下的,就是為了拿捏她。他就不信董燕這個草包還能玩兒出什麼花樣來。“寫就寫。小希,拿紙筆來。”董宴如腦袋一甩,油亮亮的長辮子“啪”的甩了張鵬一臉。旁邊有人瞧著,忍俊不禁。董宴如當著所有人的麵,拿起筆,想了片刻,一氣嗬成。“蝶戀花·詠梅?這是什麼?”“江北江南春未織。秀靨盈盈,儘有新妝日。……”董秋在旁邊看著,老三一邊寫,她一邊念,整個人都驚呆了。“這首詞是近代女詩人陳家慶創作的,我挺喜歡,就隨便默寫了一下。”董宴如放下筆,俏臉偏轉,神情倨傲:“我以前看你,隻覺得你長得好看,哪怕彆人都說你不好,我以為你是個知道上進的,隻是礙於世俗眼光,彆人不懂你而已。現在看來,我真是走眼了,錯把魚目當珍珠。”旁邊有兩個明顯是被請來當見證的男人,上前看了一會兒,拍桌子。“這兩手字跡完全不同。董三姑娘這手字雖然還稱不上優秀,但也有自己的一點風骨在裡麵,而這個所謂的情書,字跡鬆垮,毫無骨架。”另一個人也跟著道:“看內容,就算是讀書的小孩子也寫不出這麼錯漏連篇的所謂情書來。董三姑娘連冷門的詩詞都會,怎麼可能會寫這樣子的情書?”兩人對視一眼,朝著張鵬搖頭。“你深更半夜闖人家家裡偷雞摸狗,現在還倒打一耙,更是誣陷彆人,破壞人家姑娘的聲譽,實在道德敗壞。”這兩人是省城下來檢查工作的領導,走到董家村這邊,聽說這事後,本不打算管的。架不住大表哥一直哀求,請他們做個見證。說請彆人的話,對方肯定說他們仗勢欺人。省上的領導可不是他們董家能拿捏的,自然不存在仗勢欺人的可能。一聽這涉及到一個無辜女孩子的聲譽問題,兩位領導商量了一下,就跟著過來看看究竟。一路上過來,兩位領導也了解了一些董宴如跟張鵬的過往,心裡其實是不看好的。在他們眼裡,一個知書識禮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死乞白賴要跟著一個混子?可親眼見了之後,他們又覺得,可能是女孩子太過單純,被混子甜言蜜語給騙了。董宴如再不咋滴,那也是後世千軍萬馬考上985的天之驕子之一,言語擠兌一個混子,對她來說不是難事。“早前,他說他會真心對我,他.媽媽也會把我視如己出,說他家要不是為了給他爺奶治病欠了錢,也不會敗成這樣。我當真了,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隻以為我們兩個努努力,小日子也能紅紅火火。”董宴如的眼淚,說來就來,驚煞眾人。她也沒嚎啕大哭,就顫抖著嘴唇,眼淚簌簌的流,配著她那張俊俏小臉,怎麼看怎麼讓人心疼。“可那天我去找他,他問我要玉鐲子。那玉鐲子是我爺爺留給我跟姐姐的嫁妝,怎麼可能給他。他就說我看不起他,不想跟他過日子,他.媽媽,他.媽媽還打我……”董宴如忍不住了,捂著臉,把腦袋埋到董秋肩上:“嗚嗚,他.媽媽抓著我頭發往牆上摜,還罵我,罵我……可難聽了。”年輕一點的那位領導一聽,氣得牙關都咬緊了。周圍人也是第一次聽到這話,看笑話的心都淡了幾分,跟著心底生起一股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