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想要破解,那就勢必得把那電梯拆了。這工程太浩大,不好動手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穆兮竹本就運氣比較差,哪怕蹭著陸忱景的功德,勉強壓下來了。但隻要粘上電梯裡的那些東西和隱藏著的陣法,她怕是這點勉強都要碎成渣渣。他們上二樓,拐角處就有個女人拿著X光片,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穆兮竹連忙往邊上閃了閃,想要給她讓路。但那個人顯然也是看到她,也跟著往邊上閃了閃。兩人下意識又閃回了原位,這下都有些尷尬了。穆兮竹想再挪一步,可那又惱又急,還有些狼狽的女人,立刻暴躁的道:“你有完沒完!彆擋著路行不行?”“道歉。”陸忱景臉色一沉,目光如冰刀狠狠紮向那女人。那女人嚇的身子都彈了下,才連忙道:“對不起!是我太急了,說話難聽!”“沒事,你趕緊走吧。”穆兮竹揮了揮手,讓她趕緊離開。事實上並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個女人身上,若不是陸忱景已經開了口,她甚至根本不需要這個女人的道歉。等那女人離開了,他們便想繼續往三樓走,結果就聽見二樓傳來了如杜鵑啼血的哀求聲。“求求你!我求求你們行行好!先給我女兒做手術好不好?她的身體現在這樣,拖不了多久的!你們幫她先做手術,我現在立刻就去借錢。”女人跪在醫生的麵前,苦苦哀求。可是那醫生也很是為難的道:“那不行,一定要在開藥的單上蓋章,我們才能拿到藥。你還是趕緊去借錢吧,早點借到,我們才能早點給你女兒做手術。”那女人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哀求的看著醫生。可醫生卻用力將被她拽著的白大褂,給扯了出來。那拒絕的意思實在是太明顯了。女人沒有辦法,隻能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可才跑兩步,她就絕望的跪到了一個路過的女人麵前。“求求你!我求求你借我二十萬,讓我救救我女兒吧!”可那女人連拒絕的話都沒有說,像是沒有看見她似的,直接從她身邊走過。那女人沒有辦法,隻能又一路跪爬著,來到一個男人麵前,拚命磕著頭哀求。“求求你行行好,借我二十萬,給我女兒先做個手術,等我回去找親戚借到錢後,立刻就來還你。”可那男人也是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拿著手機轉了個背對女人的方向,繼續自顧自的玩著遊戲。其實女人應該是知道家裡的親戚那,是絕對借不到了一分錢的,所以她才會如此絕望的跪在陌生人麵前。希望能夠瞎貓碰到死耗子,想要找到個有些錢,而且還心地善良的人。這裡雖然是私立醫院,但又不是私立貴族醫院。 大家都是有點兒錢,又不想在公立醫院大排長龍,所以才來庭竹這邊。所以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出來的,怎麼可能把二十萬借給一個陌生人。穆兮竹隻是看了一兩分鐘,便繼續往樓上爬。她的臍帶血在四樓的第四個房間。那個房間在門外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可一推開門就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陰寒,還有濃烈的福爾馬林的味道。原本應該在地下室的地方,現在竟然出現在了四樓。看著那個巨大的池子,有九個人坐在裡麵。當然池子底下還有一些,不過這坐著的九個人顯然都還是活著的。穆兮竹都不用拿出羅盤來,就能猜到她的臍帶血被放在了哪。若是說在推開這個房門之前,她還是很激動的話,那現在所有的激動就都變成了惡心。她甚至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又退了兩步。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寫著拒絕。“我們的人之前沒說,這裡是這種情況嗎?”穆兮竹抿著嘴,悶聲悶氣的問。“他們知道這房間裡有活人,所以一直沒能進來。”陸忱景解釋。側目看了眼身邊的小姑娘,見她是實在忍受不了這個,他才接著道:“你先在外麵等著,我處理好了再把你叫進來。”“不用了,我們還是一起吧!這種苦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受。”穆兮竹強壓下心裡的抗拒,走了進去。其實她不是怕這種東西,而是無法忍著自己要進入這些**裡。而且她身的衣服並不防水,這更是讓她覺得比死還難受,“一般這種池子都是有閥門的,隻要找到了就能把這些**給衝走。”陸忱景一邊跟穆兮竹說著,一邊去找那個閥門。隻是他這才才剛找到,就聽見了穆兮竹製止的聲音,“你先等等,這些人不能離開這些**。”“他們不是活人?”陸忱景走到穆兮竹身邊,仔細查看起了這些人。隻是當他的臉貼近時,那些人立刻睜開了眼睛。全然白色的眼睛,完全沒有焦距,但給人的感覺,又就是在看他們。看起來很是恐怖的模樣,但這也嚇不到陸忱景,更嚇不到穆兮竹。“唔……唔唔!”他們拚命掙紮嚎叫叫,想要向身邊的人求救。那張開的嘴裡空****的,什麼都沒有了,也難怪他們沒有辦法說出話來。“想要救下他們就必須下去破陣,先帶出來就肯定會死。”穆兮竹沉著眉眼,看著那池子**。這池子不算很深,頂多也就一米五的樣。可想要破陣還得把整個人埋進去,掐訣還得張嘴念法訣。那豈不是說得喝……穆兮竹剛想到這個立刻就乾嘔了出來。而且下去看了法陣,什麼苦都受了,萬一沒辦法解決,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儘管對這**沒辦法接受,這些人其實也已經被那些法陣,還有幕後黑手給害的生不如死。就算救回來,以後的生活也會很慘。但穆兮竹卻並沒有想過要放棄他們。最起碼沒有想過要為了自己的生命,去放棄其他人的生命。無論貧窮貴賤……無論以前的貢獻,和以後能創造出來的貴賤……無論健康和飽經滄桑……在活下去這件事上,他們的權力都是平等的。穆兮竹沉著臉,想了會,才道:“你去找人,讓他們送兩套防護服,我們去門口等他們。”“現在這點數,開直升飛機過來,也要浪費二十分鐘。”陸忱景不讚同的道。他對這些人他還是很漠視的。或者說除了穆兮竹,還有他來到這個世界上,跟他產生了羈絆的人外。其他人對於他來說,都不過是塵埃芥子。舍棄了便舍棄了。“沒事,才二十分鐘而已,我等的了。”穆兮竹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若是連這點時間都挪不出來的話,她也不可能安安心心的把這醫院的事處理好。穆兮竹下樓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二樓了。她也隻是隨便看了眼,便直接出醫院,站在他們停車的地方等著。直升機的嗡鳴聲來的很快,停下來後,他們直接遞了五六套防護服,還連帶著氧氣瓶,像是生怕中途會遇到什麼問題。陸忱景直接把東西接了過去,那些人想要幫忙,卻被他給拒絕了。“你們立刻離開,彆在這裡多待。”穆兮竹走之前,還不忘跟那些人吩咐。“夫人,有危險的話,我們就更不應該先離開了。”“對啊!夫人,危險的事還是讓我們去做吧!”他們急急的道。穆兮竹看的出來,他們是真想幫著把危險趕走,稍稍有些感慨。“這不是你們能處理的事,趕緊離開,我們時間很趕。”她急急的催促。那些人見狀隻能趕忙退到一邊,目送他們離開。穆兮竹和陸忱景趕回醫院門口時,那並不算太高的樓下亂糟糟的。他們一個個抬起頭看向樓上。穆兮竹和陸忱景自然也是看到了。隻見剛剛跪在病房外,那個女人正坐在上麵。她的神色絕望又癲狂,一團黑霧快將她整張臉給籠罩了起來。穆兮竹的腳步微微一頓,掐指算了算。突然指尖一燙,她看見自己的指尖出現了黑色的傷口。這是個燒傷,但燒傷她的是什麼,穆兮竹卻不知道。可就算如此,她還是拿出紅紙疊了個紙鶴,將想說的話附在上麵,這才重新跟上了陸忱景。“你不是說神仙難救找死之人嗎?”陸忱景抓過她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黃符纏了上去。穆兮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符文,但貼在傷口上倒是不痛了。“你怎麼沒在我右手上也貼幾張?”她有些好奇。這麼好用的東西,貼在傷的更重的右手上,不是更好嗎?“兩個傷的來源不一樣。”陸忱景解釋。穆兮竹對這種平時見都沒見過的東西,是真的不如他懂。眼下自然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了。重新回到那個房間,他們推門走了進去後,那些聽到響動的人再次唔唔求救起來。不過他們也沒跟那些人說什麼,直接套上防護服,背上氧氣瓶就下去了。那個池子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換了,還是摻雜了彆的什麼東西。反正渾渾的,不是能很好看清。把浮在邊上的都推開,穆兮竹便看見了那幾近血紅的法陣。然而這個法陣的血紅,卻連接著那九個人的手腕。顯然是在用他們的生命,來維係著這個法陣。穆兮竹站起身,本就難看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無論是這水,還是那個法陣都是沒有辦法消除的。除非她願意舍棄這九個人的性命,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哪怕穆兮竹再不高尚,願意為己舍人那也是沒用的。他們天師對因果的要求很重,若是做了這麼不光彩的事,哪怕天生的好命都救不了全麵需要承擔的反噬。坐在池子邊上,穆兮竹連防護服都懶得脫,就坐在一邊想著,還有哪些方法能夠達到一個平衡。可還不等她想明白,就聽到身後的池水傳來嘩啦啦的聲響。她嚇了跳,趕忙回頭,就看見池子上方有個金色的法陣。那渾濁的水朝她臉上撲麵而來,模糊了所有視線。好在她並沒有將防護服脫下來,這才沒有讓那些**直接接觸到自己。“陸忱景!”穆兮竹驚恐的呼叫了聲,立刻四下尋找起了他的身影。轉了圈才在東南角的位置,看到那個靠在牆邊坐著的男人。他的防護服已經脫掉了上半身,鮮血順著手腕湧出。整個人都顯得特彆虛弱。穆兮竹急急的跑了過去,但這地上太滑了,她才剛走一步就重重接線在了地上。膝蓋傳來的痛告訴的不是她,她現在傷的有多深,而是在說陸忱景現在傷的有多深。靠著陸忱景的功德,她這幾個月才沒有受各種意外傷害。而現在之所以受傷,足以說明他傷的很重,重到連半點都無法庇佑到她。“忱景!”穆兮竹連滾帶爬的衝到他身邊,將防護符脫下。雙手掐訣就想要去治愈男人手上的傷,卻被一把握住了手腕製止。“彆把那些能量浪費在我身上,我這裡不會有事的。”陸忱景虛弱的衝她笑笑。“什麼叫浪費,你怎麼說話的!你這個傷口必須要立刻治,不然會有生命危險!還有你平時都那麼冷靜,為什麼這次都不跟我商量下,就做決定?”穆兮竹咬著牙,生氣的質問。可陸忱景卻笑了笑,“沒有彆的方法,我比你清楚。這是對我懲罰,但也沒什麼大問題。”若不是天道那老東西給了祈敬天機緣,他根本不可能設的下這種陣法。看來他自以為隱藏的很好,但那老東西早就已經知道了。無論是小竹子氣運的改變,還是利用她來算計自己。他早就該清楚了不是?但到底是那個祈敬天廢物,都布下了這種局卻沒能解決掉他。“不過是用十世功德,去換這九個孩子一世的命。這下他們救出去後,哪怕還是不能聞、不能見、不能言,但人一輩子都可以平安喜樂的活下去。”陸忱景虛弱的人解釋,但嘴角的笑卻越勾越大。
第468章:破陣拿回了第二樣(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