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綰的臉色前所未有的認真，問簿希爵，“這數據哪來的？”太可怕了，這病毒能破壞人體的免疫係統，誘發癌症，且能加速癌細胞的分裂，讓一個正常人活不過一個月。簿希爵知道秦舒不想項綰參與進來，就隨口扯了個謊，“有人給我的，我看不懂，就讓你們來看看。怎麼，有問題？”項綰一副“你看我像傻子嗎”的表情，肯定的問道：“是不是和舒舒有關？”“你先告訴我這些文件是什麼意思？”梁斯年專注西醫，自然更了解病毒，之所以看得慢，是一度懷疑自己看錯了。竟然有人在研究生化武器，這是準備將所有人團滅嗎？在立場上，他是簿家的人，所以沒有項綰的顧忌，直接說道：“我剛看的這份文件，是在研究一種很可怕的病毒，能摧毀人體的免疫係統，比癌細胞還厲害。”隻這一句話，就知道這病毒有多可怕。項綰又沉悶的加了句，“現在傳播途徑不明，或許是注射，或許是接觸，還可能是空氣。這數據隻是實驗結果，沒有實驗過程的數據嗎？”如果有，至少能知道傳播途徑，預估風險。簿希爵身體後仰，幽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這隻是其中一份文件，有沒有實驗過程的數據，我不知道，你們可以隨便看。”在梁斯年和項綰研究數據的時候，秦舒已經換上手術服，進了中心醫院的手術室。此刻的厲司晗被打了麻藥，正在進行手術。紮在他心口的那把刀子格外顯眼，隻要拔出，頃刻斃命。主刀大夫看到秦舒來，喜不自禁，連忙放下手裡的止血鉗，“神醫，有你在，厲少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秦舒隱藏在口罩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我是人不是神，已經踏進鬼門關的人，救不了。”她的確救不了，但能讓厲司晗多活那麼一點時間，陪她說說話。主刀大夫臉色訕訕，卻也知道秦舒說的是實話。他好奇的問：“不知道神醫來，是……”誰都知道秦舒和厲司晗不對付，突然前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秦舒大大方方的說道：“自來是來見我前未婚夫最後一麵，問他一些事。我隻問各位，如果我不出手，厲司晗還能活多久？”主刀大夫如實說道：“如果拔刀，厲少立刻咽氣；如果不拔，最多還有半個小時；如果讓他醒來交代遺言，可能堅持不到三分鐘。”秦舒讚同的點頭，“說得不錯，但我能讓他醒來，至少活十分鐘，甚至活半個小時，不過這得看我心情。”主刀醫生有點不明白秦舒的意思，“神醫，你想說什麼？”“出去告訴厲家夫婦厲司晗的真實情況，讓他們自己選，是讓厲司晗活三分鐘交代遺言，還是活十分鐘多說幾句話。” “不是還可以活半個小時嗎？”“是啊，剩下的二十分鐘，是我的！”主刀醫生聽明白了，要麼厲董選擇讓醫院治厲少，但厲少最多隻有三分鐘。要麼厲董選擇讓神醫治，但厲少隻有十分鐘的時間給家人，剩下的時間都是神醫的。他突然有些看不懂秦舒了，身為醫者，不是該為患者儘最大的努力嗎？秦舒看出主刀醫生在想什麼，解釋道：“對一個綁架我養父的人，我沒有良善之心，能多給他一點時間，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主刀醫生理解的點點頭，“我知道了。”說完，他就出了手術室。在開門的一瞬間，秦舒聽到了簿詩韻撕心裂肺的哭聲。手術室外。看到主刀醫生出來，厲文軍扔下哭得幾乎暈厥的簿詩韻，急忙上前問道：“醫生，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在簽手術同意書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自己要失去唯一的兒子了。會這麼問，是希望能出現醫學奇跡。主刀醫生搖了搖頭，“厲董，我們已經儘力了，那一刀傷及厲少的心脈，拔出來的話，會頃刻斃命。如果不強行叫醒厲少，他應該能活三十分鐘，然後安靜的離去。當然，我也能叫醒厲少，你們會有三分鐘的時間話彆，但他會很痛苦。”聽到這話，簿詩韻直接暈了過去。有經驗的護士立刻上前，掐了人中才讓她清醒。在她還想哭的時候，聽主刀醫生催促道：“厲少所剩的時間不多，還請厲董早做決定，再拖下去，厲少或許就醒不過來了。”厲文軍咬了咬牙，“我選三分鐘，和司晗話彆。”他要知道，殺了兒子的人是誰！主刀醫生點了點頭，裝模作樣的往手術室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他轉身說道：“對了，我剛才和神醫溝通了一下，她說如果她出手，能讓厲少多活一點時間。”簿詩韻跌跌撞撞的撲過來，一把抓住主刀醫生的胳膊，滿臉希冀的問道：“如果神醫出手，我兒子能活多久？”哪怕多一天，也是好的。厲文軍冷聲問道：“你說的神醫，不會是秦舒吧？她會這麼好心？”這個女人從摔下樓變成傻子之後，就和中了邪似的，一門心思的對付秦家和厲家。後來厲家和秦舒更是發展成敵對關係，他覺得秦舒現在不再捅兒子一刀都說不過去，竟然還說要醫治，一聽就在打鬼主意。主刀醫生知道厲司晗的時間不多了，說話的語速也快了起來。“厲董，我隻負責轉達消息，想要怎麼選，看你們自己。神醫讓我告訴你們，如果她出手，能讓厲少多活半個小時。但給你們的時間隻有十分鐘，剩下的二十分鐘，她要和厲少敘舊。當然，你們可以不用神醫幫忙，選擇三分鐘的方案。”說完，他又催促道：“厲董，請快點做決定，我們能等，厲少不能等。”簿詩韻搶著做了決定，“讓神醫出手，但半個小時都是我們的，多少錢，我都付！”“如果我要的是整個厲氏呢？你也給嗎？”秦舒見主刀醫生一直沒回來，而厲司晗已經不行了，就出來看一眼，沒想到聽到了簿詩韻大言不慚的話。簿詩韻馬上就要失去兒子，自然不可能再失去厲氏。她一臉猙獰的看著秦舒，“你是醫生，治病救人是你的天職，你要是敢挾恩圖報，我就讓你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