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棠同周玲聊完後,周玲先走一步,慕晚棠本是打算回房間給楚北衍打電話閒聊一會兒的,但是看到了獨自一人在喝酒的江瀾溪,便改了主意去找江瀾溪。江瀾溪身著簡單的藍色長裙,披散著長發,沒有化妝,小臉清麗秀美。她單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拿著玻璃酒杯輕輕轉動,完全沉浸在她的思緒中,是以連慕晚棠靠近都沒有發覺。慕晚棠打量了她約莫半分鐘才出聲,打趣道:“江小姐這麼晚了一個人在這裡借酒澆愁,不怕喝醉了出點兒什麼事兒嗎?”江瀾溪乍然聽見聲音,被嚇了一跳,臉上是明顯的驚慌,“你怎麼在這裡?”慕晚棠挑眉,覺得她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好笑,直接反問一句,“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江瀾溪怔了一瞬,回過神,恢複平靜和冷然的狀態,淡淡道:“當我沒問。”她明顯的心情不大好,慕晚棠跟調酒師要了一杯酒精濃度很低的酒,笑著說:“雖然我們的關係有點複雜,也不像是能坐在一起喝酒的樣子,但是我還是很樂意跟你聊聊你的不開心。”江瀾溪不客氣地嗤了聲,“我的不開心,難道不就是你的開心?”慕晚棠這麼聰明的人,自然聽得懂她話裡潛藏的意思,她挑挑眉,“你這話說得好像是我的快樂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但是我的快樂不隻是因為某個人。”江瀾溪不置可否,她不想跟她聊楚北衍,在楚北衍這件事情上,慕晚棠完全是勝利者的姿態,而她是個徹底的輸家。她望著慕晚棠明豔的臉,有種克製不住的嫉妒,那種嫉妒源於她每次見到慕晚棠她都是笑模樣,她不明白慕晚棠哪來那麼多開心的事情。江瀾溪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了,得到的回答卻是慕晚棠的一句反問,“那你哪來那麼多不開心的事情呢?”她與慕晚棠四目相對,她想慕晚棠真是有一雙漂亮得勾人的眼睛,她心裡再次瘋狂的嫉妒,咬緊了牙根,“你不是我,當然不懂。”慕晚棠坦然道:“我一個外人,你不說,我當然不會懂。”江瀾溪噎了下,她煩躁地端起酒杯大口喝了酒,隨後將酒杯重重砸在台子上,臉色在暗色調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陰鬱,“你們這些出身優越的人,又這麼會懂硬生生被架到這個位子的人的心理呢!”慕晚棠想到了她的身世,她不是江家的親生女兒,是江家夫婦領養的孩子,但她所享受地都是江家千金的待遇。她表情陰沉,眼神在看到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後更顯得陰鬱,像是黑暗中透出濃鬱的徹骨恨意,而那上麵是個沒有署名的電話號碼,但卻是她所熟悉而又痛恨的。江瀾溪的表情變化很快,仿佛慕晚棠所見的不過是她的錯覺,她將手機收進手裡,麵無表情地看著慕晚棠,“我要回去了,你慢慢喝。” 慕晚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江瀾溪離開後,看一眼她那杯酒,問調酒師,“她來了多長時間,喝了多少酒?”調酒師回,“快一個小時,要了三杯酒,這是第三杯。”慕晚棠問,“那是什麼酒?”調酒師回,“伏特加。”慕晚棠暗想江瀾溪的酒量居然很不錯,她喝了三杯,看起來人一點醉意都沒有,十分清醒。但她的狀態談不上多好,甚至看起來有點糟糕,許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又或許是夜晚,酒精,將埋在心裡的躁鬱都升華。事實上酒精並不能解決煩惱問題。慕晚棠從酒吧回到房間,楚北衍的電話打了進來,慕晚棠隨口就調侃,“楚總,真是心有靈犀啊,我正準備聯係你,結果你的電話就進來了!”楚北衍嗓音低低沉沉,“是嗎?這可真是太巧了呢!”慕晚棠聽著男人好聽的聲音,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她故作神秘似的語調,“猜猜我剛剛碰到了誰。”楚北衍心知肚明,但還是很配合地問,“誰?”慕晚棠直言不諱,“江小姐啊!她好像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一個人在喝悶酒。”楚北衍語意不明地道:“你對她倒是挺關心的。”慕晚棠實話實說:“我覺得她是個非常有意思的人。”楚北衍有點意外,“怎麼個有意思法?”慕晚棠慢條斯理地說:“她長得很好看,是那種我見猶憐很容易讓男人生出保護欲願意小心翼翼對待的類型,她的性格有些反複無常,有時候溫溫柔柔很好說話,有時候又渾身是刺對人冷嘲熱諷滿身防備。”說她在意喜歡楚北衍,但她又會拒絕楚北衍不要跟他結婚,就今晚短短的相處時間,慕晚棠又覺得江瀾溪有些不同,有種很神秘的感覺。楚北衍幽幽道:“女人反複無常是天性。”慕晚棠覺得他在暗指她本人,她笑了一笑,“楚總這話從何說起,我可沒有啊!”楚北衍嗤了聲,“你確定?”慕晚棠想她對楚北衍的態度完全取決於楚北衍對她的態度,這很正常啊!她輕輕咳了聲,輕輕鬆鬆地將話題轉到周玲身上,“我今晚還見了周玲,她主動來找的我。”楚北衍很自然地接了她的話,“她求你放過她父親?”慕晚棠誇讚的話張口就來,“楚總真是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楚北衍不自覺地露出一點笑意,“少拍馬屁,你跟周玲之間就那麼點兒事,所以她來求你,你就原諒了她?”慕晚棠嬌嬌笑道:“沒有呢,我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我讓她幫我乾點兒事,我要是乾壞事兒,楚總你能幫我兜著吧?”楚北衍可以想象得到女人醞釀著乾壞事的狡黠模樣,她語氣嬌軟,故意跟他撒嬌,他穩著聲音道:“看情況吧!”慕晚棠多少了解男人的性子,他肯定又要講什麼不乾虧本的買賣,她不急不躁,“好的呀!”兩人聊著天,處在被拘留的周父要求見警察,說是有人要害死他,他害怕,他可以坦白是誰慫恿他去襲擊慕晚棠,但他們必須保護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