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潯善解人意地離開,江瀾溪卻有點兒不好意思,好像她一來顧南潯就要走。她是什麼他不想麵對的人一樣,即便顧南潯壓根沒往這方麵去想,但她控製不住地這麼想。小院內就剩江瀾溪和楚北衍兩人,安靜得令人感到尷尬,包廂內的喧鬨聲不時傳來,隱隱約約,兩塊空間形成明顯的對比。江瀾溪既想和楚北衍單獨相處,又想有第三個在不會如此尷尬。她每次見楚北衍之前都會想很多,該穿什麼衣服該以什麼姿態在他麵前,又該跟他說些什麼話。但真的到了楚北衍麵前,感受到他的淡漠疏離,她覺得一切都是她想太多。江瀾溪溫溫柔柔地主動出聲,“奕深給我打的電話,說是昊子要歸隊,晚上組局給他踐行,我跟他也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不好不來這麼一趟。”她主動解釋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像是怕楚北衍誤會什麼不高興,楚北衍卻神色淡然,“應該的。”江瀾溪笑得尷尷尬尬的,故作輕鬆地說:“早知道慕小姐會來我就不來了,免得大家見著尷尬,我明天再單獨送昊子也是一樣的。”楚北衍迎著她的目光,英俊的麵容上波瀾不驚的平靜淡然模樣,他淡聲說:“棠棠跟他們關係好,是他們通知的,不是我帶過來的。”江瀾溪表情微變,她望著男人熟悉的麵容,有些難過,強顏歡笑,“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我們兩個人的身份遇到一起,挺尷尬的。”楚北衍跟她認識十幾年,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話不多,更多的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像跟慕晚棠在一起,廢話連篇,什麼都能懟上幾句,差異大得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女人那雙清冷又略顯憂傷的眼睛,總是霧蒙蒙又委屈可憐的模樣,她笑得很勉強,明明是想哭,卻強行忍著不落淚而歡笑的樣子。楚北衍心裡毫無波瀾,不冷不熱地說:“她不覺得尷尬,你也不用覺得尷尬,誰都有過去,一味的否認和逃避是沒用的,既然都說開了,以後該怎樣就怎麼樣,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準則跟未成年你不跟我好我就不跟你玩不一樣。”他不是第一次說這些開導勸解江瀾溪的話,江瀾溪很少聽見他長篇大論,他不是話多的人,更不願意說些大道理浪費時間,但他現在卻是張口就來。江瀾溪有些說不出的難過,她仰著頭問,“你喜歡我的時候,是真的喜歡嗎?”她幾次勸說自己要放下,可每次見到他都忍不住糾纏,她知道自己這樣很不要臉,可她就是做不到。楚北衍望著楚楚可憐的女人,他不是會把喜歡不喜歡的話掛在嘴邊的人,更不會因為過去的事情而去深究一再深扒。他看一眼進入包廂門的方向,慢聲說:“如果你隻是想跟我說這些的話,以後還是不要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