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巧笑嫣然,不疾不徐的語調說著威脅人的話,看熱鬨的人心生忌憚,一哄而散。網上一開始振振有詞有鼻子有眼,後來又翻車的前車之鑒多的很,所以有些事情,單憑一人的一麵之詞,還真不好下結論。慕晚棠對他們如此識趣還算滿意,收回視線,看向還癱坐在地上撒潑的葉母,眼鏡往下一撥,笑眯眯地對葉母說:“葉夫人,我們進去聊聊吧!”葉母迎上她飽含深意的笑容,竟有幾分不寒而栗,她目光閃爍地要拒絕,“不,不了……”慕晚棠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笑容漸深,“來都來了,不聊聊怎麼能行呢?正好我下午有的是時間,您想說什麼就儘管說,我聽著。”她朝周珩使個眼色,周珩心領神會地將人從地上拽起來,然後拖進了病房,林瑾夏則關上門,大有不聊也得聊的架勢。外麵鬨得厲害,葉薇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躺在病**不能動,但葉母那些難聽傷人的話,儘數都灌入她的耳中,她難過又失望。葉薇看到被強行拖拽進來的葉母,擰著眉不說話,她既然把事情交給了慕晚棠處理,她就不會心軟地插手。葉母被周珩塞在一張椅子上,她坐下又跳起來,可三個人圍著她,她又縮了一下脖子坐回去,硬聲硬氣地道:“你們想乾什麼?嚴刑拷問?我告訴你們,這是犯法的!”慕晚棠嘖了一聲,拖了張椅子在她對麵坐下,長腿一疊,氣勢十足地睨著她,“您還懂法啊?我還以為像你這種縱容兒子毆打女兒的人,不知道什麼叫法呢!”葉母打心眼裡怵她,被她一懟,竟是不敢在耍橫,她畏懼又警惕地問,“你想怎麼樣?”慕晚棠好笑地笑出聲,“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想怎麼樣?”葉母看一眼趴在**的葉薇,“我兒子不能坐牢!”慕晚棠想都不想地回她,“不可能!”葉母本就惱火,好不容易壓下去一點,又騰騰冒出來,“你……這是我們葉家的家事,你憑什麼插手!”林瑾夏忍不住插嘴,“彆什麼事情都扯到家事,打人就是犯法的,那天晚上我們要是晚去一步,薇薇就能被他打死,人死了,你用一句這是家事,就不用坐牢付出代價?那大家都去殺人好了啊!”周珩附和林瑾夏,“就是!你兒子打女兒,你還護著兒子,改天你兒子殺了人,你是不是還得護著他,去殺了彆人?有你這種母親,難怪會養出這種牲畜不如的兒子!”“你!”葉母氣得臉色鐵青,但她被三個人圍著,尤其是有個下手黑的慕晚棠,囂張不起來,“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少在這裡教訓人!”她明明比他們年長,卻要被幾個小輩教訓,完全不給她麵子,她提高了聲音,衝葉薇喊,“葉薇,你以為讓你幾個朋友出麵,你就可以裝死是嗎?我辛苦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對我們葉家的?看著我們家破人亡,你才開心是不是?早知道我就不養你了!” 葉薇白著一張臉,咬著下唇沒有吭聲,葉母說話難聽,她不是第一次聽這樣的話。葉磊每次犯錯,隻要跟她有關係,葉母都會教訓她,說是不該養她。慕晚棠眼神淩厲地警告她,“葉夫人,我勸你謹言,有些話不好隨便亂說的。”葉母對上她的視線,竟覺得涼幽幽的,她的臉色微微一變,“你……”慕晚棠不緊不慢的語調,“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知道我為什麼還會在這裡好聲好氣地耐著性子跟你說話嗎?但凡不用有所顧慮,你就沒法坐在這裡跟我說話。”她的意思很明顯,正是有那麼一層顧慮,才客客氣氣地對她,真要是無所顧忌,就不會這麼好說話。葉母聽懂了她的意思,她咬著牙,把心一橫,“大不了魚死網破!”慕晚棠挑高了眉,張狂道:“那你可以試試看,看誰先死!真要鬨大了,你死了,我們都死不了!”說她囂張狂妄的大有人在,葉母也是見識過她開車衝進葉家,拿高爾夫球杆打人的場麵,她還真不敢輕舉妄動。慕晚棠見她被嚇唬到,漫不經心地問她,“誰保你出來的?又是誰告訴你薇薇住在這家醫院的?”葉磊的案子還處在調查階段,葉磊被收押,葉父葉母作為從犯,同樣被拘留,不應該隻是一兩個晚上就能出來的。“我又沒罪,為什麼不能出來!”葉母梗著脖子說了一句,她有些害怕慕晚棠銳利的眼神,避開一點,“薇薇的事情,我們可以補償她,但是磊兒不能坐牢。”慕晚棠笑意深深地問,“拿什麼補償?葉家的所有家產嗎?”“不可能!”葉母不假思索地拒絕,所有的家產,那不是要他們的命嗎?慕晚棠聲音低了低,提醒她,“那些東西本來就是薇薇的!”葉母剛才就覺得她是知道了些什麼,現在聽見這話,露出慌亂的表情,她不想再和慕晚棠談下去,衝葉薇喊,“葉薇,你彆當縮頭烏龜,讓彆人出麵算怎麼回事兒?你是不是早就預謀要拿走葉家的一切?”林瑾夏擋住葉母的視線,冷聲說:“葉夫人,你還是回去吧!這件事情,你要是想談,去找林景城律師談,他的地址電話,我都會給你!”“周珩,送她出去!”慕晚棠毫不留情地趕人。周珩趕緊照做,將人趕了出去。病房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慕晚棠和林瑾夏看著葉薇的臉色,她眼睛紅紅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來。平日裡堅強乾練的女孩子,在這一刻顯得特彆的脆弱無助,慕晚棠認識她幾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模樣。之前總是薇姐薇姐的喊她,可哪個女孩子願意讓自己成為一個看起來刀槍不入的男人做派呢!不過是沒人心疼,沒人寵著,不得不故作堅強。慕晚棠低眸看著她,淡淡道:“既然知道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早點兒看清楚真麵目也沒什麼不好的,彆哭,沒什麼好哭的,沒有他們,不還有我們嗎?”她語氣冷淡,明明是安慰人的話,聽起來卻格外冷硬。林瑾夏連忙安慰她,“是啊是啊,有我們就行,不要他們!上趕著討好有什麼好的,自己活得開心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