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憶看了陳斌和嶽謙一眼，陳斌識趣地說道：“我們去外麵等你。”“好，謝謝。”待兩人離開後，曲憶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邊傳來楚宴低沉而渾厚的嗓音：“曲小姐，阿錚想你了。”仿佛如昨晚那般溫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曲憶微愣，撇開兩人的恩怨不談，楚宴的聲音真的很容易讓人沉醉。曲憶喝了一口水，眼眸逐漸清澈，“我處理完這這邊的事就去看他，他退燒了嗎？”“沒有，不過現在是低燒，沒那麼危險了。”曲憶鬆了口氣，楚霆錚可是自己的兒子，找了四年的親兒子，聽到他說想自己，曲憶心裡比蜜還甜，就算和楚宴說話也沒有那麼不情願了。“上午還順利嗎？”楚宴問道。曲憶竟從他話語裡聽出了關心的味道，渾身一個激靈。“謝謝你的合同。”不管怎麼樣，楚宴這一招確實幫自己贏得了曲氏上下的認可。不過曲憶並不想拉近和楚宴的關係，三兩句話便掛了電話。曲憶來到外麵找陳斌和賴仁川，按行程，他們接下來要去業務部，文曉蕭已等在一邊，一副儘職的辦公室主任的麵貌。“曲總，這是業務部員工的資料。”文曉蕭將一疊人事資料遞給曲憶。“文主任，鐘茴是個什麼樣的人？”去業務部的路上，曲憶隨意問道。文曉蕭心知曲憶是在測試她的忠心，從昨天的會議她居然不知道內幕起，她的地位就變得微妙了。剛才會議室裡的一幕，已經讓她下定決心要忠於曲憶。她認真說道：“鐘茴是以前的田部長一係的，他們是同學關係，所以關係比較好。鐘茴這個人比較油滑，但也有能力，他願意做的事，做得又快又好，但如果是他不太願意做的，就總有理由拖延。”曲憶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田部長指的是田芳。田芳要搶曲氏的業務，沒得一個自己人接應，哪有這麼順利。看來這個鐘茴就是她在曲氏的接應人。“他在業務部人緣怎麼樣？”曲憶問。“他就是表麵一套背地裡一套，真心追隨他的人不多，但他是業務部老大，大家也隻能聽他的。”“業務部還有其他能力強的人嗎？要人緣好的。”“有，譚鬆，他才三十來歲，但很會來事，業務部很多人跟他關係好。”曲憶聽著，從一疊資料中找出譚鬆的，看完後，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在文曉蕭的帶領下，他們一行人來到業務部，業務部部長鐘茴是個中年男性，個子不高，最晃眼的是他那滿麵的笑容，見到曲憶笑得比見到親媽還燦爛。曲憶剛進門就聽到鐘茴諂媚地獻殷勤：“曲總來了，我們熱烈歡迎。”隨後業務部會議室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顯得有些敷衍。 文曉蕭隨意瞄了一眼，在坐的大約20多人，隻有業務部人數的一半。代理總裁喊開會，一半的人沒到，這分明是要給曲憶下馬威。曲憶挑眉，走到主位坐下，其他人緊隨其後坐了下來。“鐘部長，業務部的人到齊了嗎？”曲憶問。“除了正在外麵跑業務的以及請假的，都到齊了。”“業務部的員工就是不一樣，勤勉努力，56個人，有29個在外麵跑業務，真不錯，對了，鐘主任，幾個人請假了？”曲憶這話不無嘲諷。被看出來了，鐘茴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回答：“5個。”曲憶這麼年輕，就算在股東會上講得天花亂墜，但打動不了他。56個人，會議室裡27個人，5個請假，相當於在外麵跑業務的有24個。曲憶看向文曉蕭，問道：“查一下業務部的請假條，是5張嗎？”曲憶話音剛落，鐘茴的笑容立即頓住。文曉蕭道：“辦公室沒收到業務部的請假條。”鐘茴諂笑：“曲總，他們是按照慣例和我說了一聲，並沒有寫假條。”“唔。我初到公司，對製度還不了解，麻煩鐘主任把這條慣例找出來給我學習一下。”曲憶的這句話讓鐘茴的笑容再次僵在臉上，心也不由得一抖，這就是不成文的習慣，他哪能找出來什麼證據來。這曲憶還真不是省油的燈。曲憶掃了一圈，發現譚鬆在這裡。她說道：“了解業務部最快的辦法自然是看看業務員每天都做了什麼、是怎麼做的，鐘部長，你來為我介紹他們都負責什麼業務，今日主要是去什麼地方。”這是要考察自己對業務部的管理啊，鐘茴心想。曲憶隨後又扭頭對譚鬆道：“你負責建個群，把業務部所有人和我以及文主任都拉進去。”曲憶將自己的二維碼打開，將手機遞給譚鬆。譚鬆愣了數秒才走過來接手機，其他人比他更懵。“譚鬆跟這新上任的曲總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曲總跟他好像很熟的樣子。”“譚鬆居然認識曲總，他不會是隱藏的大佬吧？”“建群做什麼？我們不是有群嗎？把曲總加進去不就可以了？”底下傳來議論聲。不隻這些人，就連陳斌都十分好奇曲憶想做什麼？他看過曲憶的方案，曲憶在管理上絕對是有自己想法的。鐘茴原本是想敷衍了事，但沒想到曲憶一來就找了自己的錯處，還叫了譚鬆，這讓他有些危機感，於是改變了主意，待會還是要全盤托出，不能讓曲憶抓住他任何把柄。曲憶不著痕跡地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一邊聽著鐘茴的介紹，一邊認真做筆記。待鐘茴介紹完後，譚鬆也回複道：“業務部所有人和您都進來了。”“好，現在你開通一個位置共享，鐘主任，麻煩你在群裡發個消息，讓所有人共享位置。”曲憶說完，鐘茴瞬間目瞪口呆，曲總這是……查崗啊。其他人也突然瞪圓了眼睛，不少人麵露緊張之色。“曲總，這不太好吧，侵犯隱私。”鐘茴道。“業務人員在工作時間接受公司管理，鐘主任倒是說說，違反了哪條法律。”鐘茴麵露難色，還真不違法，畢竟又不是在非工作時間查，各大公司都是這麼操作的，相對來說曲氏待人還算寬容了，他剛剛不過是為了駁曲憶的命令隨意找的借口。“怎麼？有困難？”“沒……沒有。”“那就抓緊吧。”曲憶淡淡地催促道。其他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拿起手機，準備暗中給自己熟悉的人通風報信。就在這時，曲憶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都是成年人，通風報信這種事就不要有了吧！”所有拿手機的人頓時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整個畫麵靜止不動了。陳斌勾起唇角，無聲地笑了起來。宋時笙這小師妹看著清冷孤傲，可辦起事來，卻毫不拘泥，狡猾狡猾地，但他不得不點個讚。小師妹可比那一本正經的宋時笙有趣多了，他突然很期待這三個月的生活應該不會枯燥。所有人紛紛放下手機，沒有人提前報信，在外麵的人很快就共享了位置出來，共享屏幕上陸陸續續出現一個個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