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她是不是傷了顧琛(1 / 1)

沈獻很清楚失去親人的痛苦,對於顧琛今天的悲傷,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感同身受。所以這一餐他們的吃的很慢,聊的很多,顧琛像是完全打開了自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北冀的冬天,白天總是格外的短。沈獻看了一眼窗外,又默默收回視線,垂眸看著桌上被他們幾乎要吃乾淨的盤子。顧琛又給兩人填了一杯水,不經意的順著沈獻視線走過的路徑看了一眼。“還想吃點彆的嗎?”他開口問。“不,不用了,已經很飽了。”沈獻連連擺手,是真的已經吃的很飽了。“嗯。”顧琛滿意的低應了一聲,一雙好看的眸子像是看穿了一切。但不管怎麼說,沈獻終究是安安穩穩的陪自己吃完了這頓飯,他很知足。兩人穿好衣服一起下樓,到了晚間的時候,一樓的客人比沈獻剛來的時候多了一些,光線也做了新的調整,顯得很溫暖。沈獻跟在顧琛身後,看他和前麵的服務人員交代一二。“以後她來,免單。”“好的老板。”服務人員恭敬應了,在沈獻跟著顧琛離開的時候,好奇的多看了她兩眼。“你跟店員說什麼了?”顧琛給她撐著門,沈獻閃出去的時候問他。“什麼?”風太大,顧琛有些沒聽清。“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有些奇怪。”沈獻兀自低語,店員看她的眼神很奇怪。顧琛看了她一眼,拉起領子將脖子護好,寒冬臘月,正是北冀最冷的時候。兩人借著昏黃的路燈,吹著寒風,緩緩走出長長的胡同。到了路口,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顧琛微微低頭認真的看著沈獻,“你要,去醫院了嗎?”沈獻的鼻尖被凍的通紅,她仰起頭看了一眼顧琛,點了點頭。她忽然覺得,自己對顧琛有些殘忍。她也說不好為什麼會忽然有這種感覺,在顧琛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在看到顧琛的眼睛的時候,她的心底裡忽然就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去吧。要我送你嗎?”“不用了。”沈獻想也沒想的拒絕了。“好,注意安全。”顧琛說話還是溫溫柔柔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的不滿。“那我,先走了?”見顧琛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沈獻指了指一個方向。顧琛沒再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顧總再見。”沈獻丟了一句燙嘴的告彆的話,轉身快步走開了。顧琛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從剛才的清亮溫柔轉為落寞,如同胡同口要亮不亮的老路燈,暗淡的沒什麼光彩。她終究還是走了。顧琛收回視線,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沈獻一路走著到主路打車,寒風吹的她頭發散亂,她的心也也亂。 她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會有一種自己傷害了顧琛的感覺,明明她什麼也沒有做,也沒有說讓他不開心的話。這種感覺,真是太奇怪了。坐上了空出租車的沈獻,接到了舒顏的電話,“獻姐,你今天,還能過來嗎?”“我在路上了,今天有一些彆的事情,耽誤了。”舒顏聽到沈獻已經在路上了,聲音清朗了許多,“那太好,周隊已經問了我不下三次了。”“嗯,你告訴他,我馬上到了。”“好嘞!”沈獻掛了電話後,剛才煩亂的心思稍微好了一些。周沐的病房裡,舒顏,大明和成子都在。兩個大男人,平日裡有多調皮,現在就有多乖順。據說大明在得知周沐醒了之後,還哭鼻子了呢。此刻舒顏正笑著考證,“你說實話吧,哭沒哭?”大明捏捏自己的鼻子,低下頭不去看人,“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你看,還不好意思了呢!”成子順著話茬起哄,“小武可都跟我說了,你是抹著眼淚從宿舍跑出去的。”“胡扯!我那是去洗臉我!”大明上手要搞成子,被成子躲開了,兩人鬨到了一起。舒顏坐在床邊笑嘻嘻的看惹惱,手裡丟著一個蘋果玩,“看吧,周隊,你帶的兵,都跟你一樣倔!”周沐原本隻是淡淡帶笑看著他們,被舒顏這麼一說一季冷眼看過來,牙縫裡發出“噝”的一聲。舒顏趕緊握住剛落下的蘋果,乖乖的從**坐到椅子上,“吃蘋果嗎?我給你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這樣你好嚼一點。”舒顏原本是好心,乖巧的拿過水果刀準備小蘋果,怎料她這話一說出口,瞬間就覺得有點耳熟。“舒顏!”這妮子今天真是蹦的有些歡了。“不是,哈哈,周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小一點你好入口。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到底什麼意思啊?”沈獻聽到裡麵笑的歡,推開門接上她的話走了進去。舒顏剛在周沐的雷點上蹦躂完,解釋也沒解釋明白是幾個意思。正好沈獻來了,趕緊順坡下驢,從凳子上站起來將位置讓給沈獻。“獻姐,你來了。”打鬨的兩人也停了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跟沈獻打招呼。“嗯。”**的周沐雖然醒了,但因為失血過多,依舊是臉色唇色蒼白,此刻看到沈獻進來,也很是開心。“好些了嗎?”沈獻將手裡東西放下,走過去坐在凳子查看周沐的狀況。“好的很!”周沐攤攤手,輕鬆說道。病床被搖起來一些,好讓他躺的舒服一些,和大家說話也方便。沈獻的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頭部,“很疼吧?”周沐搖搖頭,“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小傷?”沈獻抬手,要是他這真是皮外傷,她是要一手指戳下去的,可他這傷差點讓他醒不過來,她不敢那樣做。所以隻能在空中隨意點了點,“英雄救美的傷,小傷!”“哈哈哈,可不是,我們周隊……”“你閉嘴!”成子剛要說話,被舒顏一聲喝住。“什麼英雄救美,沈獻,你也學會打趣我了。”周沐微微動了動,疼的呲了一下嘴。“你慢點。”沈獻看著桌上擺的滿滿的補品、水果,轉頭問周沐,“想吃什麼嗎?”“不想!吃了一天了。”周沐有些無奈,對於他來說,一天不吃東西可以,但是一整天不讓他動,實在是難受的很。“醫生說了什麼時候可以下地走了嗎?”沈獻見他這樣,扭頭問舒顏。“還得幾天,這兩天不讓隨意動。”“嘖,我們周大隊長這些天要做回嬰兒咯。”沈獻笑著打趣,她看到周沐的傷,心就會發顫,止不住的那種,於是拿開玩笑掩飾自己的難受。舒顏遠遠站著,看到了沈獻垂落下來的手指,在微微顫抖……她知道沈獻的症結所在,這次周沐的傷和她沒有直接的聯係,也沒有見到周沐受傷的場麵,所以她的症狀會輕一些。可是這種從心理滲透到肢體以外的症結,太難治愈……她看著那兩個人,確切的說兩個病人,一個要療身,一個要療心。要想讓他們和普通男女一樣,還真是……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