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土狗再次醒來之時,風冷樵已然看不見了,轉而卻是徒弟們一個個熟悉的麵孔。心中惆悵之餘,又帶有幾分喜悅。當即便想一骨碌站立起來,可兩腿剛剛動彈一下,才發現被綁上了用樹枝和不知什麼名字的野草包紮起來的簡易固定架,完全控製不了,苦笑一聲,環視著一個個顯出焦急神態,盤圍在周圍的徒弟們。見土狗悠悠還過神來,徒弟們一臉喜悅之色。大聲歡呼,喜上眉頭之下,殷勤的貓大更是不知在那裡撿來一個破碗,端著從附近山澗取來的清水,小心翼翼地一口口喂給土狗。土狗經過剛才那番死去活來的經曆,嘴巴早已饑渴難耐。見著清水,連連喝了幾大口,方才有些神色,不似剛才那般憔悴之色。“風道友呢?”土狗這番醒來第一句話就是想起了風冷樵的下落,經過剛才的探知,自己已經發現體內再無半點靈力流動,雖然心中有些黯然失魂,但更為牽掛的卻是一直幫助自己的風冷樵。眾徒弟相視對望,皆時一臉迷茫。不過鵝二倒是叼著一張書簽遞了過來。上麵寥寥隻有數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有事先走。體內已經清除,無礙。後會有期”。留言寫得極為匆忙,下麵落款為“風”字,也不知道發生了突變,才未能給土狗打個招呼,而提前離去。土狗心裡頓感蹉跎,唉聲歎息中卻不知以後如何時好。而個個徒弟見師父剛一蘇醒,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苦樣。本來高興的表情也壓抑下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安靜不出大聲,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土狗,等待下文。土狗呆呆愣了一會,方才將之前經曆簡要述說出來。眾弟子聽的不時為土狗暗暗捏上一把冷汗,說道獼猴背叛土狗,將土狗出賣給枯爪人時,個個義憤填膺,手指上天,發誓若是找到其屍體定要將其鞭屍八百次,以解心頭之恨。而說到土狗經過之前的散功大法,將體內兩種法力全部散去,變成一條普通家犬時。個個卻是默不作聲,各自想著打算,連豬四也是一臉駭然,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麼安慰土狗,偏偏嘴笨,想來想去還是作罷。所有人都陷入到沉默之中。土狗微微一笑,從打定主意時,已經把這件事情看得很開。見著徒弟們個個悶不做聲,心裡也多半猜出徒弟所何所想,倒是一副坦然之態,頂著夾板往後靠了靠,儘量讓自己舒服一些,而此時輕咳幾聲,將所有徒弟的注意力轉移過來。開口說道:“我現在已然是一條普通家犬,除了還能開口說出人話,以及各個器官還算功能發達外,可算了沒有了半點法力。連最普通的一個小法術也是發不出來,而這狗仙門的掌門顯然也不適合我做,我看不如就此散夥罷了,不知道大家心裡怎麼想的,說出來吧,說出來也許就痛快了。” 眾徒弟聽著土狗這番決定,個個麵麵相覷,儘管各自心裡懷著複雜的想法,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土狗竟然提出散夥的建議。性急的鼠九一直躲著眾人身後,為自己醉酒,未能和土狗同行,使土狗深陷陷阱之中,滿是愧疚之心。這番聽得土狗這番調子,立刻急的蹦上前來,一把撥開幾位師兄,跪倒在土狗麵前,話音未出,兩眼已經全是亮晶晶的淚珠,滾滾而落。“師傅,都是徒兒的錯。若不是我喝酒誤事,你也不會這般。若是師傅心中還有怨氣,就隻管責罵我,打我都可以。千萬不要解散狗仙門呀。”說罷,鼠九連連磕出幾個響頭,長跪地上,任憑其他幾個師兄再三勸解,就是不起來,發出哀哀哭泣之聲。土狗看得心軟,這鼠九雖然進門最晚,身上還有不少壞脾氣,對為人做事卻是整個狗仙門的開心果,平日嘻嘻哈哈,從未見其對誰認輸服軟,如今長跪於此,愧疚之中更多的是對自己的依賴之情。心頭不禁有些酸楚,手雖不動,連連說道:“快起來,快起來!我什麼時候又怪罪過你!”豬四見鼠九這般如此,也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跪在地上,哇哇大哭:“師傅不要走,狗仙門不能沒有你呀。師傅若是要走,徒兒自當跟隨身後服侍左右。”後麵的話說得哽噎結巴,混雜不清。但土狗卻是心裡明白,無法就是感激土狗當年相救之情。貓大見著兩個師弟跪倒在地,心中即使有再多花花腸子,但在此時此景下,也是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連帶著其他幾獸也牽連進來,一同跪倒在土狗麵前。從未正經的貓大難得一見的正色嚴詞說道:“不錯,幾個師弟說的極是,這狗仙們乃是師傅一手創建而成,而我等在師傅這一年多來的諄諄教誨下,學得一身本領。如今師傅雖然功法全失,但卻依然是我們的師傅,狗仙門的掌門,若不是師傅當日出手相救,我們幾個這是恐怕早就餓死街頭,哪有這時的風光體麵。師傅對我們的大恩大德,我們終生受用。若是狗仙門解散,我們幾個都願意追隨師傅而去,不管天涯海角,都與師傅長相隨。”貓大說罷,同樣也是將身體匍匐與地,長跪不及。整個場麵出奇的嚴肅,除了豬四那極為難聽的鬼嗥哭聲,所有徒弟們都是一臉正色,回想到土狗這些年對自己的點點滴滴,一下子都湧上心頭,心潮澎湃下場上一片肅靜之色。土狗也被徒弟們的真情所打動,說實話,讓自己放棄狗仙門離去,心中也是莫名酸楚,眼淚不往外出,也默然咽在肚子裡。而自己現在已然沒有半點法力,如何領導眾位徒弟們逐步取得更大的成就,登入仙殿。心裡也是沒有半天主意和把握。而這也是土狗猶豫不決的主要原因之一。“師傅不是擔心自己沒有了法力,而無法領導我們戰勝人類吧。不怕,我們還有這個!”馬七眼睛裡也是滾動著淚花,從背上卸下一個包袱,而兔三則一把接過包裹,攤開陳放在土狗麵前。土狗探了探脖子,眼前猛然一亮。這不是自己之前丟失的寶袋嗎?而另外一個黑不溜秋,足有雙拳大小的黑色小鼎,卻不知是何來曆。土狗一臉狐疑,百思不得其解的望著兔三。兔三見土狗不再提及散夥之時,頓時破泣而笑,指著這兩樣東西說道:“這袋子是師傅從山崖下掉落下來,我在附近找尋到的,見師父一直掛在身上,想必就是件難得的寶物。而這小鼎則來的有些蹊蹺,卻是我們從一個熟人身上偷來的。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但看他珍惜之極,想必也是件不錯的寶貝,特也一並獻給師傅。”“偷來的?你且慢慢講來,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回事情!”土狗此時已經完全被這小黑鼎吸引過去。在豬四的扶持下將身體挺了挺,兩眼放亮,催促徒弟們將這半天來的詳細經過講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