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思忖半刻,還是確定先打個洞下去看看。踩了踩地麵,就這墓室最薄弱之處,選了塊鬆軟之地刨了起來。借助著法力神威,土狗刨土如同腳踩豆腐一般,輕鬆自如,前肢扒土,後肢揚土,四肢如同風扇一般飛快轉得不停,頓時間,塵土飛揚,不大多會的工具,就斜斜往下刨出一個足有三丈來深的地洞,直通墓穴黑牆磚壁。土狗不是不想從那正門而出,而通過透視眼的查看,土狗已然發現墓門已經從裡用那足有二人合抱的石柱牢牢頂住封死,單憑一己之力,恐怕難以撼動。唯獨這墓磚雖說足有半丈來厚,但土狗自恃若是憑著自己的“先天清氣”,多半還是又可能打開一個缺口的。土狗略作休息片刻,運轉先天清氣周行全身,使自己處於一個最佳的狀態。令眾獸退後到三丈之外,這才鼓足法力,全身灌注與前肢之上,嘴裡暴喝一聲,“開”,雙掌猛然發力,重重擊在那墓磚石牆之上。“轟隆”在土狗這用儘全力的一掌下,墓室之中如同滾雷般發出隆隆巨響,震的土狗耳朵也隱隱有些發麻,連帶著土層表麵也跟著發出猛烈的顫抖,而那土狗所挖出的鬆軟地洞哪能承受這般猛烈急劇的震動,在那聲巨響的同時,也轟然塌陷了半截,將土狗整個身子埋沒其中,連個狗毛都看不見。四獸相視對望,個個目瞪口呆,沒有想到師傅竟然有如此強悍威猛的神力,如同開山劈石般極具震撼效果,同時也沒有想到的是師傅這一掌尚不知道是否已經打開了墓穴,就先把自己給活埋了。這也太誇張了吧!四獸均顯出詭異不可思議的神情。這個時候,還是家貓反應要快的多,當時就暴喝道:“還愣什麼呀,挖呀!”立即衝到那塊已經凹陷下去大半的土洞,發瘋似的用力刨土,而其他三獸看著家貓那幅焦急無措的樣子,也幡然明白過來,嘴裡連連怪叫“師傅!”,加入到挖土救狗的行列之中。要說這兔子眼睛是瞎一些,可這挖土卻是把好手,借著天生短爪,便於挖土的天賦,硬是比那看似粗重有力實則進度緩慢的肥豬和家貓都愣是快上許多,不大會兒,就摸著了土狗尾巴,當即咬著土狗的尾巴就往後使勁猛拖,但卻身小力薄,怎麼也拖不動土狗那三十多斤的體重,無奈之下連連急喚,這才在家貓和肥豬的協力下,由肥豬咬著土狗尾巴,方才勉強得土狗拖了出來。其實土狗剛才被那鬆土埋在地下倒無大礙,隻是一時慌神,亂了心神。可還沒來得及自己逃脫出來,自己那幫“忠心愛師”的徒弟就不由分說地一擁而上,尤其是那肥豬,比吃人參還要用力,如同鋼鉗的牙齒死命的拽扯尾巴,將自己倒拖出來。還沒來的及抖落身上的泥土,就失神心痛地看著自己那截完全給肥豬擼下狗毛,露出一寸多長光禿禿的尾巴尖,疼在尾巴上,可更疼在心上,差點沒當場掉下眼淚,長點狗毛容易嗎?怎麼做個掌門就這麼難呢?連點毛都留不住。 豬四,你也太實誠了!難道就不能咬腿或者其他部分,你當師傅是那枯樹枝,要什麼啃就怎麼啃?這可都是肉呀!土狗傷心地舔著自己那截光禿禿的尾巴,怨恨看著還站在那邊嘿嘿傻笑的肥豬,氣的直哆嗦,但又實在是說不出什麼。難道就這樣喝叱肥豬一番,那豈不是傷了徒弟們的心?土狗隻得把這口怨氣又咽進肚子裡,心痛地對自己的尾巴連連哈氣,希望其能儘快長出狗毛。徒弟們見土狗沒有大礙,歡笑慶祝同時,也是試探地問道:“師傅,要不咱不住這兒,再到其他地方看看?”家貓獻媚地幫土狗撣了撣身上的浮土。“挖,繼續挖!我們哪都不去了,今天我還非住這了!”土狗眼睛一翻,沒好氣的說道。這番意外弄得他灰頭土臉,同時骨子裡的那股倔強勁也犯了上來,誓與這古墓再好好鬥上一鬥,不把古墓打開,誓不罷休。家貓舔了舔舌頭,把已經準備脫口地下句話又咽了回去。其實家貓想說實在不行,就先刨個洞湊合湊合算了。可看著土狗那幅毅然慷慨的樣子,知道土狗的犟脾氣上來了,也沒敢說出來,隻得老老實實站在一邊,便暗暗做好準備,一旦再發現有異動,立刻就去抓土狗的尾巴,說什麼也不能讓土狗再被活埋了,堂堂狗仙門掌門自己把自己給活埋了,這說出去還不讓其他動物笑掉大牙。做師傅的再無所謂,可做徒弟也要臉麵呀。雖說土狗那一下險些把自己給活埋了,但土狗卻清楚的感覺到在土層坍塌的一瞬間,牆磚也在自己強力猛拍下,發生猛烈的震動,但墓磚之間卻沒有任何鬆動的跡象,仿佛是鐵板一塊,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材料,在整體震動之後又恢複到以往的平穩狀態。是不是再來上一掌實驗看看,土狗暗想。不過鑒於剛才的教訓,土狗可不敢再發出那樣的力量了。先是又鑽下坍塌半截的地洞,小心翼翼的將坍土重新挖了出來,看著那已經坯坯剝落下黑色牆裙,露出青釉墓磚的墓牆前,土狗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先把這墓磚慢慢逐個摳鬆,再來個最後一擊。這番摳磚卻沒有了剛才那神威一掌來的那麼痛快,完全是件細致活。不需要什麼技巧,要的就是耐心和鋒利的爪子。土狗索性將家貓也喚進土洞之中,這家貓身材不大,爪子倒是尤其鋒利,連土狗都自愧不如,用開刨挖磚縫,甚是合適。但在這浩大工時下,麵對著那足有半丈來厚的墓磚,連番乾了三四個時辰,一直到下午時分,也才勉強扣出兩塊的墳磚,家貓的爪子再利,此時也磨去了小半截,連那掌頭息肉也生出幾個小血泡了。家貓哭喪著臉說道:“師傅,休息一下吧。再這樣挖下去,恐怕還不到明天,我就變成殘疾了。狗仙門總不能有個殘疾大師兄吧。這不是給門派抹黑嗎?”說著,家貓更是誇張的一瘸一拐的走了幾步,顯得極度脫力的樣子。這樣弄也不是辦法。土狗暗思道,若是就這般挖下去,彆說那不時偷懶地家貓受不了,自己拚命摳磚縫這麼久,掌心也隱隱有些微顫。而進度卻並不理想。反正離入冬還有幾天,自己還有不少時間。大可以慢慢完成,反正這也不是一日之功。土狗點了點頭,安慰了家貓幾句,說來日方長,明日繼續的話後,便帶著一臉苦悶的家貓返回到地麵。四處又是搜尋了大半個時辰,給大家找了些野果野菜,算是簡單填飽肚子。個個徒弟們近日都是忙壞了,個個累的連話也懶得多說,連平日裡最喜歡鬥嘴的白鵝也就在爬到一處背風處的土堆,扒出了土窩就呼呼睡著了。其他徒弟們在無精打采地打了幾個哈欠之後,也各自找個地方休息去了。土狗看著這一個個一臉疲憊的徒弟們,也是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累過。眼皮不自覺的老想閉上,迷迷瞪瞪的又穿進土洞裡又摳了一會磚縫,就趴在墳牆之下睡了過去。就這樣,在連續不斷五天的不懈努力下,那看似厚不可穿的墳磚終於磨不過土狗和四獸的耐心,日夜連番輪戰,終於挖出了一個足有半個臉盤大小的大洞,而最後一層牆磚在土狗試探著用三分力量拍擊下,隱隱有些顫晃鬆脫,似有彈指即破之相。土狗不由大喜,連連催促家貓離開土洞,以免待會發生意外,和自己一起埋進土裡。同時也反複交代,若是自己再被活埋,說什麼也不能再咬自己尾巴。看著家貓慌慌張張的跑出地洞,土狗這才放心的暴喝一聲,再次運轉全身法力灌至前肢,猛然一掌又拍在那最後的一層牆磚之上。轟。。。。嘩啦。。。隨著一股墓室長期不流通而產生的汙濁臭氣猛然噴發而出,那最後一層青石墓磚也轟然倒進空曠的墓室之中,看著自己這麼多天的辛苦終於換來勝利,土狗心頭猛然一喜,但突然臉色又是一變,心頭暗然一驚,難道這墓室裡有妖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