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打著哈欠的聽完了這對父子間的對話,心中很是有些不屑一顧,暗想,這劉黑子也確實可笑,不知道對方是誰時,理直氣壯,仿佛那人確實該殺,殺之乃是為民除害,伸張正義;而一旦得知對方是聲名顯赫的大家名秀,立刻變得畏懼膽怯,且話頭都短了半截,最後打底連與之一搏,正麵對抗的勇氣,也沒有了,隻剩下逃之夭夭的念頭。隻能說此人也是欺軟怕硬,麵凶內怯之輩。土狗尋思著自己該還的人情也算還清了,對著這樣的閒事也實在沒有什麼興趣去多管。還不如自顧自個的繼續修煉武功來的實際一些。搖了搖尾巴,顛顛的去尋那“無敵三獸組”吹噓自己的戰績。“無敵三獸組”這段時間可算是過得快活至極,自從家貓前幾日偶然路過紅瑚小院的牆頭,聽見從房裡所傳來的哼唧糜爛之音後,終日裡樂不思蜀,趴在牆根之下偷聽。而且為了能夠近距離的觀賞到畫麵,“無敵三獸組”還熬夜夜打通小院的圍牆,挖出了一個恰好能出入的洞穴,每日輪流在小院的牆角下值班,一見到劉黑子進來,就立刻呼喚其他幾位鑽進小院偷窺那“妖精打架”。劉黑子現在心情煩躁,自然也就沒了那種情調。兔子乾守了幾個時辰,也不見有什麼動靜,失望之下連連歎息,跌跌撞撞的沿著牆角往回蹦去。一路上牢騷滿腹,加上有些近視,迎頭撞上了正準備進門的土狗。土狗好奇的看著兔子那副本來就紅彤彤,現在更是遍布血絲的眼睛,歪著腦袋說道:“你這是乾什麼去呀?”兔子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沒好氣的說道:“誰呀,不長眼睛!”又往前蹦了幾步,這才看清對方的麵貌,先是一愣,然後麵上神經顫抖,一臉驚詫駭然的表情,抖顫地大聲叫道:“鬼呀,MD,土狗詐屍了!”扭頭就往旁邊蹦開,哪知卻忘記旁邊就是厚實的小院護牆,一頭正撞在一塊凸出的石頭上,頓時眼冒金星,腦袋上鼓起了大包,迷迷糊糊的說道:“鬼呀。。”噗通倒在地上,昏了過去。土狗歎了口氣,推了推兔子,見其呼吸尚在,隻是沒有了反應。知道其昏死過去,連連搖頭,用嘴叼起兔子,往劉語嫣的小院走去。劉語嫣這幾日不在小院居住,下人們打掃的自然也就偷懶許多。加上天氣已入深秋,院內裡的幾顆大樹落下的枯葉已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秋風一吹,滿院的樹葉刮得赫拉作響,四處亂發,給這毫無人氣的小院平添了幾分蕭殺空蕩之氣。家貓躺在樹上,百般無聊的看著螞蟻忙忙碌碌的忙於搬運過冬的食物,這幾日劉黑子使儘了所有的招式用在了紅瑚身上,什麼滴蠟,繩捆,鞭策,竹夾,火針,水封等等各種能想不能想的招式用的是淋漓儘致,看得“無敵三獸組”也是大呼過癮,甚至相互模仿學習。但空閒之時,反而更加空虛無度,暗地裡甚至有些想念土狗,不禁哀歎。 土狗回來鏢局已有幾日了,但每日都沒有找到這幾個淫獸。這日難得看見幾個家夥都聚在一起,自然是高興萬分,也忘記將兔子從嘴裡放下去,顛顛小跑的就衝著家貓嗚嗚不清的喊道:“兄弟們,我回來了!”家貓隻覺得腦皮一麻,被土狗這冷不丁的喊叫聲差點嚇得從樹上掉下去,看著土狗活靈活現的站在樹下來回左右張望,而且還不時對著自己擠眉弄眼,腿都有些站立不住,打著寒顫,瑟瑟發顫的說道:“土狗兄弟呀,我們可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呀!你就安心的去吧!若是在下麵有什麼缺少的,隻管托夢給兄弟們,何必親自走上這麼一遭呀!”自從上次土狗從樹上摔下來以後,家貓就一直認為土狗的屍體被那螞蟻偷去,作為過冬的食物,而喪失了賣肉換春宮圖的商機,心裡忿忿不平,和那螞蟻部落大乾了幾場,連連用吐沫口水,和貓尿端了螞蟻的幾個老巢,而後又遭到了螞蟻的瘋狂反撲,連著幾次睡覺,都被螞蟻咬得遍體鱗傷,還險些被螞蟻搬進巢穴裡做成肉乾糧食,嚇得也是夠嗆,連連將白鵝的翅膀拽下幾根白色的鵝毛搖旗投降,這才偃旗息鼓,握手言和,和螞蟻部落打成和平互不侵犯條約。從此再也不敢用口水吐螞蟻取樂了。但對土狗之死,仍然是耿耿於懷,暗想著如何挖條水渠灌進螞蟻的老窩,徹底廢了他們。現在看見土狗突然“死而複生”,竟然活靈活現的站在自己的麵前,嘴裡咬著兔子,好像即將要把兔子生吞活剝一樣,土狗那炯炯有神的眼神,被其認為是凶神惡煞之光,含糊不清的發音,則聽作是鬼哭狼嚎。越看土狗越覺得是陰魂不散,又從地獄裡爬出來找他們報仇來的。加上剛好又有一陣寒瑟的秋風吹過,家貓猛地打了個激靈,將身體蜷曲成一團,隻露出尾巴在外麵不停的搖擺,支支吾吾,害怕道:“土狗兄弟呀,冤有頭債有主,你的肉身乃是那群螞蟻所害呀,和我們沒有一點關係。兄弟心裡要是氣不過,怪我們沒有為你報仇,你就把那兔子帶走吧,實在不行連白鵝也帶走吧。貓肉不好吃呀,酸呀!彆敗了你的胃口。就饒了我這條貓命吧!”說完之後,心裡嘟嚕著連連念叨各路過路神仙保佑,趕緊的劈道神雷,收了這狗鬼吧,彆來禍害凡間。白鵝也被家貓這番叫喊吵醒,惺眼迷蒙,迷迷瞪的睜開眼睛。也沒有注意到土狗就站在自己的不遠處,打著哈欠走出柵籠,嘀嘀咕咕的埋怨著家貓:“吵什麼吵,不知道我昨晚看得辛苦嗎,你們倒是省事,你可以攀爬在窗簷下看,兔子可以趴到門縫看,我就隻能伸長著脖子從房頂瓦縫裡看,這一夜下來,脖子僵硬地都快有頸椎病了。這一大中午的也不讓人休息,鬼叫什麼呀,小心把土狗的鬼魂招到。”家貓慘白著臉,胡須不自然的抖動,嚇得連話也不敢說,隻是連連使著眼色,用尾巴打著信號,提醒白鵝注意身後,土狗就站在他的後麵。白鵝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見家貓又是搖頭,又是搖尾,怎麼看也沒有明白意思,歪著腦袋,拍著翅膀,怪異的說道:“再亂叫喚,夢裡讓土狗勾了魂才好。”心裡對家貓甚是鄙視,怨他打攪自己的美夢,打了個常常的哈欠扭頭就準備繼續回窩睡覺去。哪知剛剛一轉頭,就迎麵和土狗來了個近距離接觸,臉對臉,嘴對嘴,見土狗嘴裡還叼著一動不動的兔子,兩眼怪異的瞪著自己,鼻子還聞得到土狗呼吸喘息之氣,嚇得連下巴也合不上了,翅膀張開也忘得收了回去,就這樣愣在原地足有半盞茶的功夫,這才醒悟過來,大叫一聲:“媽呀,見鬼了!”噗通一下,仰麵保持剛才的造型倒在地上,雙翅展開,下巴吊著,嚇得暈死過去。土狗這一下算是被弄糊塗了,丈二摸不著頭腦,自己怎麼剛一露麵,就把大家嚇得聞風喪膽,昏倒一個,暈倒一個,還有一個躲在樹上不敢下來。這都怎麼了,土狗想不明白,將兔子小心的和白鵝放在一起,提氣縱身躍到樹上,問問家貓究竟怎麼會事情。家貓見土狗竟然一下子就躍上樹來,遠比其之前表現的要輕巧靈活許多。更是以為土狗鬼魂現形,嚇得連連退後幾步,帶著嚴重的顫音,渾身發抖的說道:“狗大俠,狗大爺,狗大仙,你就饒了我吧。我上有老母,下有貓子。家裡還有幾張嘴巴等我活日子的呢,你就彆慌著先吃我吧,下麵那兩個若是不夠你吃,還有那頭肥豬在那躺著,他肉多,皮嫩,你就先吃他們吧!”說著,連連磕頭作揖。土狗覺得好笑之極,這話好像以前聽誰也說過。對了,就是那個李老二,在麵對著那個飛鏢俠女的時候也是這般如此胡說討饒。暗笑之下,也明白了他們以為自己死了,索性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齜牙咧嘴的說道:“你這懶貓,當如把我當作下人一樣對待,現在我回來了,就是要勾你們的魂,向那閻王交差,現在就差你一個了,趕緊和我上路吧。”說著就惡狠狠的張開大嘴嚇唬他。家貓見沒了退路,乾脆眼睛一閉,強裝著大義凜然,慷慨說道:“來吧,做貓,死也要死的有骨氣,有尊嚴。”雙手一攤,一副節氣赴死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裡卻七上八下,盼望著奇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