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弘並沒有和眾人一起喝茶聊天,隻是端了一碗茶水,說是後麵有輛鏢車的輪子有些問題,可能需要修理一番。自個端著茶水就去修理鏢車去。劉黑子見此人甚是工作儘心儘責,心裡很是欣慰,不由得暗暗將此事記在心裡,待日後逐步重用其人。楊德弘見眾人並不留意自己,暗暗躲著鏢車之後,趁人不備,將那杯茶水倒在地上,並小心的用浮土掩蓋住水漬。這才蹲下身子,裝著在鏢車的輪上摸來摸去,好像真的在維修一般。楊德弘嘴角輕輕上撇,摸著自己那半白半黑的臉孔,眼裡閃過一絲戾氣,暗暗自忖道:劉玉嫣,本來想晚點收拾你,沒想到你自己投入這羅網之中,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既然如此,這次就連你們父女兩一塊收拾。省得我還要動兩次手。想起自己的這張陰陽臉,楊德弘氣就不打一處來,雖然事後,劉黑子也當著楊德弘的麵厲聲訓斥了劉玉嫣,令她以後不得再拿楊德弘做那無聊的化妝品實驗,否則不認其為女兒。並陳懇的給楊德弘賠禮道歉,給了足足二百兩銀子作為醫藥費賠償。並鄭重許諾以後若是因為這討不得老婆。劉家願意再出銀子負責全權包辦,替他找個漂亮的媳婦。楊德弘知道這不過是劉黑子的假意托詞,真要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恐怕又是另一回事情了。不過想著自己還有任務未完成,楊德弘也隻有收下銀子,並連連感謝鏢主的好意。算是了解了此事。但心裡卻彆提有多恨這劉語嫣了。因為行程具體路線隻有劉黑子一人得知。所以早在出發之前,楊德弘就已經接到了劉虎的密令,讓他設法進入鏢對,並沿途留下標記,給其後的大隊人馬指明位置,方便劫殺鏢隊,楊得弘也都一一照辦。可這時間已經過了十天有餘,也沒有看見假扮劫匪的劉虎出現,跟彆說大隊人馬出現。眼看著,鏢車隊伍就要到了江南地界,人煙繁密,一馬平川,就再也沒有了動手的機會,心裡不由的有些慌亂起來,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心裡正在猜測緣故之時,今天早上到達這臨江渡口時,就看見那個茶攤老板趁著其他人不注意,背對著自己,連作了幾個事先約定的手勢。心裡頓時便有了底,知道人馬已經趕了過來。而此茶水中已被下了手腳。自然找個借口,將這茶水倒掉,然後靜待下手的時機。眾人喝了一大功夫的茶水,對麵的渡船這才姍姍漂了過來。劉黑子見渡船靠岸,一腳踏了上去,尋著船主,就說起這過河的船價,本著節餘的想法,開口就報了極低的價格,原以為對方可能不會同意,勢必要討價還價一番。哪知對方當場就一口爽快的應了下來,然後就讓眾人趕緊上船,免得誤了過河的時辰,耽誤了自己的生意。 劉黑子心裡一喜,隻道是自己最近運氣大好,凡事一帆風順。並不做他想,吆喝著眾人推著鏢車,收拾好行李,登上船去。眾人一見如此,紛紛放下自己手裡的茶杯,並把茶錢付清,和茶攤老板打了招呼,便告辭而去。土狗也跟著隊伍,越上船頭。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湖麵,感受著徐徐吹過的清風。原本有些沮喪的心情也不由的猛然一震,豁然開朗起來。渡船不大,隻能容納十幾人同時乘坐。劉黑子攜著劉語嫣,土狗,及多數眾人先行跳進船艙之內,將剩餘的車馬行李交給在岸邊等候的幾名鏢師看管,等稍後趕過來的渡船再行登船。為了給後來的船讓地方,船夫將那三丈來長的竹竿在岸邊大石上用力一點,杆頭微微彎曲,便駛離河岸,朝著下遊的對岸而去。“開船噢。。。。。。。。”船夫賣力的長聲吆喝著,聲音在湖麵上散開,隱隱可以聽到對麵山丘上傳來了層層的回聲。渡船緩慢的在水裡飄動著,隨著船夫的每一杆下去,杆杆見底,隻剩下幾尺的長度露在水麵上。江水清幽,如同一張碧綠的軟絲綢緞平滑而乾淨,加上兩邊鬱鬱蔥蔥的山峰,極有些青山綠水,詩情畫意的韻味。讓從沒出過遠門的劉語嫣極為好奇,拉著土狗就要從船艙裡出去。土狗不好拒絕,暗想在這江河之上,單帆片舟,想必那楊德弘也耍不了什麼陰謀。便由著劉語嫣性子,一起站在船頭的最高處看起風景來。為了等後麵的船隻,渡船前行的速度很慢,看見後麵的鏢師推著行李也上了一艘渡船,並慢慢與其拉近了距離,這才又杆頭連點,加快其行船的速度。眾人對這湖光山色早已習以為常,沒有任何賞閱的閒情逸致,都躲在船艙裡休息,劉黑子也靠在門口,視野能看見劉語嫣的範圍的位置上,虛眯著眼睛,想著自己的心事。自己接了這趟鏢活,雖然先前收了客戶不少定金,後期的報酬也是極為不錯,但幾次和對方洽談業務的時候,都沒有能和那傳奇的江南富商“錢百福”能夠見上一麵,這令劉黑子最為感到遺憾。雖說自己也明白以對方的身份,恐怕也不會千裡迢迢的和自己見麵,但劉黑子打著為鏢局以後建立長期合作夥伴的主意,此次跑鏢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能和“錢百福”見上以免,希望能夠簽下長期合作的契約。劉黑子感到自己年齡有些大了,精神頭也一天不如一天,原本就想將這鏢局的大梁交給這兩個兒子們來打理,可大兒子身處師門“金刀門”一直學習武藝,雖說功夫還算可以,但為人有些浮躁,紈絝子弟風氣重,不堪大用;二兒子雖然武藝和膽識都是上上人選,但這脾氣卻是不好,稍有不順,便動了殺意。殺氣太重,容易得罪人,甚至招惹殺身的禍端。想到這裡,劉黑子覺得自己有些頭痛,伸出雙手放在太陽穴上按撫。看來自己真的有些老了,這才走了多久呀,竟然有些頭暈眼花起來。劉黑子心裡想著,但突然心裡驀然一驚,暗道不好。不光是頭昏眼花,眼皮子直打瞌睡,連四肢都開始有些無力發軟,雙手逐漸變得麻木,而且越來越沉重,隱隱好像是中毒的症狀。難道是剛才的茶水裡被人下了蒙汗藥?不可能呀,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什麼沒有見過的毒藥,一邊的毒藥伎倆根本就瞞不過自己的法眼。難道是。。。。。傳說中的“無色軟骨散”。劉黑子頓時感到後怕,汗毛倒立,腦門上的冷汗珠刷的一下流了下來。身體已經有些不聽使喚了,嘴巴也說不出話來。勉強靠著船艙壁,移動腦袋,這才發現其他鏢師都有些和自己的類似的症狀,也都明白了也中了彆人的圈套了。堅持著都想站起來開口說話,但還沒有站立起來,就又癱倒在地上,眼睛一閉,昏了過去。劉黑子憑著自己的渾厚的身體素質,勉強將身邊的“金背刀”拔了出來。手裡還沒有用力,就覺得腦後突然感到劇痛,手裡頓時一鬆,“金背刀”從手裡滑落下來,倒在了地上。倒地的一瞬間,隱隱看見有人正拿著木棒,站在自己的身後。“MD,跑了一輩子江湖,今天竟然還是著了彆人的道,死在這江湖上。唉。。。。命呀。。。”劉黑子接著眼前一黑,便什麼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