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動，周文傑這是要垮了？自從上次一大批人在彆墅談完話以後，林餘恒沒再跟我主動提起過關於南城的事兒，本想著現在去林餘恒的辦公室問問，一想到有張萌在，我經常出入林餘恒的辦公室，怕被懷疑。思來想去，保險起見，還是等晚上回家再問。下午，我正在辦公室閒著，張萌端著一杯咖啡進來，說是林餘恒讓送來的。瞅著張萌，她眼裡的探究意味我見的多了，估計八成是因為我來恒澤上班被林振華懷疑了，他應該是讓張萌來觀察我的反應，是不是真的要走。輕咳了一聲，我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不信的瞧著她問：“你彆騙我，真的餘恒讓你送來的？”她點了點頭，盯著我的眼睛一眨不眨。“那給我吧，”寶貝似的接過咖啡，用老母親般的目光看著咖啡歎氣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喝的到他給我買的咖啡了……”說完，露出一副自己說走嘴的表情，抬眼慌張的看向張萌：“你走吧，彆再這兒站著了。”冷哼一聲，張萌抱起手臂：“黎離，高中的時候不是挺灑脫的麼？身邊追你的人就沒斷過，怎麼現在，你那狐媚子的功夫，不好用了？”心裡暗暗的翻了個白眼，張萌還真是一點沒變，同高中的時候一樣讓我厭煩。將咖啡放到一邊，抬眼瞅著張萌說：“你要不想被我從樓上扔下去，那就趕快消失在我麵前，我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臨走前抻上你這條賤命，也不虧。”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過冰冷，或者我的演技變的高超。總之，張萌愣愣的打量我好幾眼以後，沒敢多說一個字，轉身走了。張萌走後，我直接將那杯咖啡扔進了垃圾桶。我跟林餘恒，都沒有工作時喝咖啡的習慣，鬼知道張萌送來的這杯咖啡裡，有沒有添加點奇怪的東西。晚上下班，回家跟林餘恒吃著晚飯，見他眉宇間帶著愁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餘恒，南城那邊是不是進展的不順利？”抬起眼皮，林餘恒深邃的眸子看向我：“你怎麼知道？”“白天李明朗找我來的，中途接了個電話，說是去處理南城的事了，見你眉頭皺著，八成是沒啥好事。”要事周文傑被收拾了，林餘恒早就該告訴我了，用不著等我去問。沉著嗓子‘嗯’了一聲，林餘恒緩慢的吃著米飯：“心急了，處理楊辰的事情應該緩一緩，周文傑的警惕性太高，今天明朗過去，差點栽了。”正要給他夾菜的手一僵，眼睛瞅著林餘恒問：“那他，沒事吧？”“沒事，他出事了我還能跟你這麼悠哉的吃飯？”頓了一下，林餘恒放下筷子，抬起小臂拄在下巴的位置，一雙能輕易洞穿人心思的眼神看向我：“丫頭，收拾周文傑的時間會延後，你會不會對我失望？” 瞧著他認真的神態和俊朗的眉眼，我忍不住笑道：“才不會，我要求不高，隻要你能一直安安穩穩的陪著我。”“好，”低緩的嗓音帶著迷離的執著：“答應你。”第二天下班後，我陪著佳琪到一刻喝酒，聊聊明天到C省之後，找我哥玩點什麼。佳琪拄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半天沒搭腔，我自己的在那兒白話把半天，她愣是連個動靜都沒給我。“誒，跟你說話呢，你當我是說書的，自己在這兒繪聲繪色的白話？”碰了一下佳琪的手肘，佳琪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回過神來捋順一下自己的頭發說：“說到哪了？”對著她翻了個白眼：“說到下回分解了，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抬手揉著自己的鼻根處，佳琪一副疲憊的模樣：“沒什麼，就是挺詫異的，心這東西說死就死，說變就變，挺不靠譜的。”“因為李明朗？”轉動著酒杯，佳琪歎了口氣：“可能我壓根就不是那種安定的人，當初喜歡他就是一股子衝勁兒，你說，人是不是都犯賤，他不搭理我的時候，我怎麼看他怎麼好，現在他搭理我了，對我好了，我又覺得瞧不上他，利用他這種事我都能乾的出來，還談什麼感情？”動了動嘴唇，佳琪長長的睫毛微微的垂著，遮住了大半個瞳仁。“佳琪，你有沒有想過，利用李明朗你是真的想利用，還是給自己找一個接受他的借口？”聽了我的話，她愣了。我接著說：“白天他還來找我，著急的跟失去了最重要的寶貝似的，就差給我跪下求我了，佳琪，你好好考慮，李明朗的性子風流，並不是開始就如此的，我看得出，他現在心裡真的有你。”輕笑一聲，佳琪做了一個掏耳朵的動作：“我也看得出他真的對我掏心掏肺，有什麼用？老娘又不愛吃動物內臟，給我心肺沒用！不稀罕！”“他今兒出去辦事，餘恒說他差點栽了。”我隨意的接了一句。動作一僵，佳琪的眉頭漸漸皺起，嘴上卻依舊帶著無謂的語調：“你少跟我扯，下午我還瞧見他在醫院蹦躂，彆說差點，哪天真栽了你在告訴我，我好去燒個高香，耳根子清靜。”沒接她的話茬，換了個其他的話題，聊天的時候佳琪明顯心不在焉，眉宇之間的愁容自打我說李明朗差點栽了以後，就沒散過。說著說著，佳琪突然來了一句：“先彆去C省了，去沈然那兒吧。”疑惑的轉過頭，我跟我哥那兒都已經打好招呼了，怎麼突然又變主意了。喝光了杯底的酒，佳琪繼續說：“沈然上次帶我看的夜景，真好的，想讓你也跟著瞧瞧，再說了，要是你家男人讓你回來，也方便，他不是叮囑你要小心麼，有沈然在，咱們也有個熟悉的照應。”細細的瞅著佳琪的側臉，她這是怕李明朗萬一出什麼事了，第一時間趕不回來。“行，”我應道：“聽你的。”拿出手機準備跟我哥和沈然分彆說一聲，佳琪語氣不自然的問我一句：“李明朗他……幾點出去辦事的？上午下午還是晚上？”不管怎麼說著厭惡，她到底，還是擔心李明朗。“你想知道來問老子，老子身上有幾根毛都告訴你。”腦後響起帶著笑意的熟悉聲音，轉過頭去，李明朗穿著個臟兮兮的襯衫，嘴角咧著笑著，眼睛跟小星星的似的，閃亮亮的看著佳琪。“想知道就大方問我，跟她打聽什麼？她能知道多少東西？”說著話，李明朗靠過來，對我使了個顏色：“豆芽菜，你去那邊。”識相的讓了位置，李明朗坐下來身子轉向佳琪，我看見他襯衫的臟了的衣擺，後背還有幾處破了，要不是認識他這張臉，我還以為是哪裡逃荒過來的。“滾，說話不走腦子，現在告訴我你身上有幾根毛，說錯了以後就彆來煩我。”佳琪的語氣帶著煩感，我在一邊瞅著，看看愛情究竟可以以幾種方式呈現。伸出手，李明朗手指拿起佳琪的一捋頭發，語氣越發寵溺：“我想想，咱們這麼有緣，應該是跟你一樣多，不然我們晚上數數？”嗯，林餘恒帶出來的人，都汙。“滾犢子！”刷的一下站起身，佳琪拿上包推了李明朗一把：“穿的跟個要飯的似的，看你就反胃。”說著，她從零錢包裡抓住幾枚硬幣拍在李明朗的麵前：“給你，拿去生活。”李明朗看著麵前的硬幣，沉默了那麼幾秒鐘，佳琪走過來要拉上我往外走的時候，李明朗一把收起桌麵的硬幣，接著強硬拉過佳琪，將她抵在散台的桌麵上，齜著牙告訴她：“我他媽的從外麵差點死了你知不知道？好不容易逃出來，醫院都沒去直接來找你，趙佳琪，你要不是我李明朗心尖上的人，老子早弄死你了！”“弄死我啊，李明朗，是個男人你就弄死我，用不用我給你寫一張不用你法律責任的聲明給你點勇氣？”瞪著眼睛，佳琪揚起下巴：“不敢是不是？你就是一娘們！”“艸！”鬆開佳琪，李明朗煩躁的踹了一腳桌子，桌麵上的酒瓶晃**著搖搖欲墜。攤開手，李明朗點了點手心裡的硬幣。“四塊零七毛，”點完了以後，李明朗將硬幣收緊自己褲子的口袋裡：“行，老子是娘們，你是爺們，這錢就當你今晚嫖我的，走吧。”周圍幾個聽見動靜看熱鬨的小姑娘，聽到李明朗這話，輕笑出聲。有人在一邊說了一句：“美女，這帥哥是真喜歡你，帶人家走啊。”“懂個P！”瞪了一眼路人，佳琪回過頭沒好氣的對著李明朗翻了個白眼：“傻逼東西！”從下到上，佳琪細細的看了李明朗一圈：“死外麵省的我心煩。”繞過李明朗，佳琪拉上我的手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