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一切都是我的造的孽(1 / 1)

餘漫原本放在外套中的藥膏不知道掉到了何處。她躲在隔間中將全身的口袋都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不知是因為沒有塗藥,還是因為緊張,她臉上紅腫的部分感覺越來越癢,忍不住想要去抓。瘙癢的感覺越來越重,簡直像是有螞蟻在臉上爬過,又燙又熱。餘漫奇癢難耐,用長指甲抓到生痛才感覺好一點。一鬆手,看到自己指甲尖印上了血跡。“啊!”餘漫嚇得驚慌大叫,衝出隔間跑到廁所的鏡子前。紅腫的臉上都看不出慘白的臉色,隻能從灰敗雙眸中看出她此刻的絕望害怕。她的臉被自己抓住了道道血痕,原本隻是起小疹子的地方已經凸出大塊紅斑,簡直滿目瘡痍根本沒法出去見人。偏偏一停下來,那股奇癢難耐又湧了上來。餘漫崩潰到快要哭出來,狠狠抓了幾下後,打開水龍頭拚命用冷水衝自己的臉。衛生間裡麵發生的一切聲音,都被守在外麵的護士聽到後,走到另一間休息室,轉述給站在窗邊抽煙的男人。時景祁將點燃的香煙掐滅,拿起那支銀管藥膏在掌心把玩。眼底沉靜,麵無表情,仿佛隻是聽完了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知道了。”他將手中的藥膏隨手扔進了垃圾桶中。沒多幾分鐘,休息室門外傳來了陳凜和另一人的交談聲。房門被敲響,有一個陌生的聲音搶在陳凜前麵。“時總,許總想要見您,他有話想要跟您說。”這人仗著自己是許東柯的生活助理,對時景祁說這話時帶著一絲命令的語氣。陳凜在心中暗自翻了白眼,敢用這種語氣跟時景祁說話,許家真是越來越膨脹了。不過聽到這話的時景祁,倒是沒有對彆人那樣冷淡。他手中還拿著打火機,火苗跳起,被窗外吹進來的風吹滅。他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轉瞬即逝。轉身對許東柯的生活助理說:“好啊,告訴許叔叔,我這裡處理完一些事就過去。”十分鐘後,頂樓vip室的房門被打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穿著病號服坐在躺椅上,看到時景祁過來,慢悠悠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背在身後走到了門口。“景祁來了。”許東柯手握成拳虛虛咳嗽兩聲。時景祁掃了一眼他的頭頂,短短幾個月,這個中年男人的頭發就幾乎全白了。“我聽說,有人在B市看到了小夏?”許東柯激動上前握住時景祁的手,“真的是她嗎?但是那個作為證人的船員不是已經交代了,他是被喬……”“許叔叔。”時景祁打斷他的話,跨步走到了病房裡麵,“我派人去調查過了,隻是一個長得有點像可夏的人,是為了騙懸賞的錢。”“咳咳咳!”許東柯滿眼期盼的眼神暗了下去,整個人像是一股氣突然滅了,搖搖晃晃。 助理忙上前扶住他坐在沙發上。時景祁居高臨下看向他,視線落在他的頭頂,駐留了兩秒,很快又錯開。“監獄裡怎麼會有人突然去絞殺這個船員,這件事我覺得還有蹊蹺,總覺得可夏失蹤這件事沒那麼簡單。”許東柯拿水杯的手頓了一下。時景祁的視線從他身上收回,挑了一下嘴角繼續說道:“這件事我會動用一些資源調查清楚,給可夏一個交代。為了不要打草驚蛇,還是不要把事情鬨得太大。”聽到這話,許東柯喝了一口水,將水杯交給生活助理後,長歎一聲說道:“也好,我就這麼兩個孩子。夫人死於難產,留下可夏孤零零從小就沒有媽媽的陪伴。她身體弱,還是個早產兒。從小和姐姐形影不離,但是她姐姐也在她小時候離她而去。我就剩一個孩子,把她拉扯長大,沒想到又出了這麼大的意外生死未卜。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是我前世作孽太多,老天爺在這一世給我的懲罰啊!咳咳咳!”許東柯越說越激動,一口氣踹不上來,捂住胸口大喘氣,憋得臉都紅了。生活助理忙從一旁拿出藥在許東柯鼻口處噴了幾下,過了好幾分鐘,他才緩過來。聽到許東柯提起他早逝的大女兒,時景祁眉頭不可控製皺了起來。片刻後,才又鬆開。整理著西裝站起來,對許東柯身後的助理交代道:“好好照顧你們許總,這家醫院我有入股,有什麼需求直接打到院長室,我已經提前交代過了。”說完,轉身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許東柯用氣息不穩的音調問道:“聽說你身邊,最近多了一個長得有點像小夏的女人?”男人的手落在門把上,沒有回頭,也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她和可夏不同,心機太重又狠毒陰暗,不配出現可夏的影子,我已經處理掉這件事了。”聽到關門的聲音,許東柯原本一直捂住胸口的手鬆開,起身走到衛生間的鏡子前。低頭緊盯著鏡子,問跟過來的生活助理:“我的頭頂,沒有長出黑發吧?還需要補染嗎?”助理查看後回道:“看不出來,沒有任何破綻。”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關於姓喬的那女人和小姐的事,不是抖出去鬨得越大越有利嗎?”許東柯搖了搖頭,走到窗邊往外看。輕笑一聲,眼底閃過一道精光:“這醫院可真好啊,許家這段時間的生意也在時景祁的幫襯下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這件事暫時裝傻瞞下去,比抖出來更有利用價值。”醫院外,時景祁坐上車。沒等他吩咐,陳凜已經遞過來一部平板。畫麵上是一段監控畫麵,漆黑畫麵中餘漫走到喬予梔的工位前麵,親手將一個小瓶子放到她的抽屜中。畫麵一轉,又切換到了第二天餘漫大吵大鬨捂住自己紅腫的臉,說喬予梔非要加害自己。這兩段監控剪輯拚在一起,任誰看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時景祁沒說話,抬了一下眼皮看向陳凜。後者及時接上了話:“喬小姐沒咽下這口氣,把這段視頻發到了整個公司的郵箱,所有人都看到了。有八卦的人傳到網上,把之前那段餘小姐直播的片段壓下去。現在輿論正幫著喬小姐說話。”陳凜說完,朝時景祁眨了眨眼。原以為他會誇喬予梔聰明,但是男人本就冷峻的臉上此刻眉頭微微一蹙,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我記得雲華集團規矩嚴格,員工郵箱更是要審核才能群發,她是怎麼發到全公司的?誰在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