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十三班的薑歲同學!我喜歡你——”
教室裡的廣播響起男生激動的聲音:“高一剛開學我就喜歡你,一想到你就傻笑,一見到你就心跳,你是春天的風夏天的花秋天的落葉冬天的飛雪,你是世間所有美麗的具象化!”
“請允許我在這裡真摯的向你告白,因為我知道,如果這封情書送到你的書桌,隻會被你扔進垃圾桶,原諒我隻能采取這樣的方式讓你明白我熾烈的愛!”
“薑歲同學,我愛你,如果要為這份愛加個期限,我希望是……嗷!!主任先彆關啊,讓我說完!!”
“……”
金秋十月,窗外的銀杏樹已經開始落葉,燦烈的金色比陽光還要明媚幾分,昨天才被值日的同學擦得鋥亮的玻璃窗邊,少年氣的臉都紅了,砸了手裡的遊戲機站起身:“哪個傻逼?!”
“誒歲哥!歲哥彆生氣!”後桌的人連忙勸,“我知道這人誰,一班那個叫曾綸的傻缺,等放學我們把他逮住揍一頓,保管他以後再也不敢乾這種事兒了。”
薑歲的同桌伸手按住他肩膀,給小少爺順毛:“他就是想引起你注意,甭搭理他,等會兒我揍的他爹媽都不認識的時候他就知道花兒為啥這樣紅了。”
薑歲這才勉強坐回椅子上。
同桌彎腰把遊戲機撿起來,檢查了下沒壞,用紙巾擦擦遞給薑歲,撐著下頜道:“你放學後要去給你哥接機?”
提起這事兒,薑歲撇嘴:“才不想去,他又不待見我,是我媽非要我去。”
“元小魚,你代替我去怎麼樣?”薑歲扭頭看著自己的同桌,“看見你的話,沒準薑辭鏡還心情好點。”
“得了吧。”元嶼一攤手,“你哥就覺得是我把你帶壞了,看見我不揍我就是好事了。”
薑歲煩躁的皺眉。
“他是你哥,也不能揍你,彆想太多。”元嶼揉揉薑歲細軟的頭發,“說起來,你另一個便宜哥哥也回來半月了,你兩相處怎麼樣?”
要說提起薑辭鏡薑歲是煩躁,那提起他這位“便宜哥哥”,薑歲就是暴躁了。
半個月前,爸媽忽然吞吞吐吐的告訴他,他不是薑家的親生孩子,而是跟人抱錯了,現在他們已經找到了親生兒子,對方的要求簡單,想要把親生兒子帶回來,可以,但必須要把他們的兒子還回去。
薑爸薑媽把薑歲當個寶貝疙瘩似的養了十八年,哪裡舍得把他送走,最後是拿了一大筆錢,對方才終於鬆口:人可以落在S市繼續讀書,但是戶口必須落在謝家。
前幾天,他的戶口都遷走了,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已經不算是薑家的人了。
“看見他就煩。”薑歲沒心情打遊戲了,胡亂把遊戲機塞進桌兜裡,道:“昨天才跟他吵了一架,我媽竟然幫著他,我就知道一旦把他接回來,我媽就不愛我了。”
元嶼忍不住笑:“誰舍得讓你受委屈啊,阿姨肯定都沒跟你說重話。”
薑歲皺眉:“你
到底是不是我朋友?”
“我不是,我是歲哥的小跟班。”元嶼笑的彎了眼睛,他有一半外國血統,高鼻深目,發色淺,皮膚又白,笑起來就跟古希臘雕塑似的俊美,惹得一群偷看他的女生捧臉小聲尖叫,嚷嚷著什麼“嗑到了’“嗑死我了”。
薑歲勉強被他哄好,趴在桌子上道:“昨晚通宵打遊戲了,好困,睡會兒,等放學叫我。”
元嶼修長的指間架著支中性筆,靈活的轉了轉,“行,你睡。”
大概是真的太困了,薑歲沒幾分鐘就沉進了夢鄉,怕他著涼,元嶼把自己校服外套脫了給薑歲披上,台上講課的班主任忍無可忍:“……元嶼同學!要不要給薑歲同學搬張床來讓他睡的更舒服點?!”
元嶼驚豔抬頭:“老師,好主意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班主任:“……”
她都懶得再讓這小王八蛋滾出去罰站了,站了也沒用,隻會在外麵招蜂引蝶勾搭女同學,簡直就是隻時刻都在開屏的孔雀。
至於薑歲……這位更是重量級,薑家的小少爺,打不得罵不得,說兩句重話就要掉眼淚珠子活像是有人把他怎麼了,關鍵是這眼淚還收放自如,隻要這事兒過了,立刻不哭,簡直比演員還演員。
所以隻要這兩人上課不打擾其他同學,她都懶得管了。
全班同學哄堂大笑,班主任氣的拍桌子:“死了這條心吧你!”
元嶼遺憾退場。
一直到放學,元嶼才伸手捏了捏薑歲臉頰,“喂,歲哥?起床了。”
薑歲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下意識抓著元嶼的衣角跟著他一起往外走,元嶼一隻手揣兜裡,一隻手提著兩個書包,兩人從講台路過,下麵又有女生尖叫。
“……我早就想問了,她們到底在激動什麼?”薑歲打了個哈欠。
元嶼也很莫名其妙:“誰知道。”
走出教室被冷風一吹,薑歲清醒了點,到了教學樓下,隱約聽見拐角有什麼聲音,薑歲不過是好奇的過去看了眼,就正好跟一雙漆黑的、清淩淩的眼睛對上。
十八歲的少年還沒有完全長開,身材高挑清瘦的像是一株翠竹,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