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師尊。”宗馥接過,退出洞府,委屈之色漸漸褪去,浮出壓抑下去的陰霾。
宗馥滿臉嫉恨走出洞府,周圍弟子紛紛避讓,等人走後看不見身影,才小聲抱怨,一個外姓弟子比本家弟子還囂張,段家大長老門下的弟子不敢腹誹劍尊,隻能暗自撇嘴。
宗馥是段秋弈親傳大弟子,洞府就在這一支主峰左側臨近的小山峰,和主峰同屬一個地下上等靈石礦,她從主峰離開,路過各峰,途中弟子一片喜色,兩兩三三在一起熱烈議論,沉著臉停下來。
“聽說了嗎,小老祖今日煉製的帝級劍和十大名劍之一的贏風劍全部放進了段家後山的劍池中!”段家一個弟子激動和其他弟子比劃:“日後我們到了擇劍日時,可就有希望選中贏風劍!”
“要我說,與其擇劍日去劍池選劍,不如去西山閣親自訂製一把自己的劍。”另一個弟子興奮道。
“若是讓小老祖親手為我等鍛造一柄本命劍……”一個虎頭虎腦的弟子,稍微褪去嬰兒肥的臉上滿懷向往。
“你這家夥想什麼好事!小老祖是你能請的動的!”旁邊拿著長劍的師姐一個腦瓜崩。
“師姐,我可不是想好事,是真的,我聽師尊說,小老祖已經被劍尊親口認定血脈身份,是咱們真真嫡親的小老祖宗,名劍大會結束之後,小老祖會親自坐鎮劍山。”
“當真?”背著雙木劍的師姐,年歲也不大,初現鋒芒的鳳眼頓時瞠圓。
周圍的段家弟子驚呼雀躍,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站在竹林一角陰沉幾欲成墨的宗馥。
“當然,我師尊親口說的,小老祖是咱們劍尊親生的女兒,若非母族特殊,小老祖便是劍尊一脈天元心劍的真正繼承人!劍山可是非段家血脈不可進!”
“你胡說八道!”一聲暴怒打斷眾人的議論。
宗馥怒極,滿臉陰沉道:“劍尊是你等隨意猜測的,什麼親生的女兒,劍尊已飛升上界,哪來的女兒,一個不知用什麼詭譎手段混淆了段家血脈的賤人,耍的你們團團轉!”
“你住嘴!”背著雙劍的小女修蹙了蹙眉,稍顯稚嫩的眉眼鋒利,她是二長老親曾孫女,名叫段越禾,剛剛築基巔峰,已初現劍意,是段家小輩裡的資質天賦最好的弟子。
段越禾抱臂冷笑:“我說,宗師叔,我不是你們山峰的弟子,能讓你隨意欺辱,今日你說的話,我會一字不落的告訴我師尊和家主,小老祖是劍尊血脈,是家主親口承認的,你以下犯上,口舌侮辱老祖,等著受段家家規吧!”
虎頭虎腦的小弟子立馬補了一句:“還是劍尊親口承認的!”
宗馥雙手握拳,指甲掐進肉裡,眼眸陰沉如墨。
虎頭虎腦的弟子害怕地躲在段越禾身後,宗馥是煉虛修士,他們除了段越禾,還都剛剛踏入仙途的築基小修士。
小弟子躲在段越禾身後,露個腦袋小聲道:“我可沒胡亂說,劍尊神念就在小老祖所在的小山峰,我師尊還和劍尊說話了!”
宗馥先是驚喜若狂,而後逐漸扭曲,她低下眼眸,瞪了幾眼他們,身形消失在竹林中。
“宗師叔的性子太可怕了!”虎頭虎腦的小弟子拍著胸脯,其他弟子連連點頭:“聽聞她那一峰被總師叔壓的抬不起頭來,好資源都傾斜給她,我經常聽到她那一峰的弟子抱怨。”
小弟子嘟囔道:“也不知道大長老咋想的,她也不姓段呀。”
“好了。”段越禾打斷他們:“總歸不是咱們這一峰的,議論長輩總歸不好。”
其他弟子聽話點頭,而後又興奮今年段家的擇劍日,有小老祖在,今年段家的擇劍日一定相當熱鬨。
小弟子搖頭晃腦道:“咱們段家有了小老祖,是如虎添翼呀!”
一名弟子興奮的拔出劍,劍氣割裂了一片飄落下來的竹葉。
——
宗馥匆匆回到洞府,臉上是難掩的狂喜興奮,她驀地坐在梳妝鏡上,仔仔細細的為自己描了眉眼,看見鏡麵裡清麗的人影,始終缺少了一份靈氣和精致,她惱怒的將妝奩掃在地上尖叫:“賤人,都是賤人,劍尊怎麼會看上你們,我和姑祖才是劍尊親口護著的人!”
“宗小姐當然是劍尊護著的人,嫡親血脈和心尖上護著的人哪能一樣。”說話之人慢步從洞府外走來,身後還跟隨著兩人,其中一人半張臉在月光之下浮現出冷冰冰的蛇鱗。
宗馥看向來人,冷哼半聲,神情消怒,顯然被此人話語取悅。
“我說過,我不會和九鳳合作。”宗馥抬眸,看了一眼半張臉被蛇鱗覆蓋的宗玨,厭棄似的撇了眼。
來人正是九鳳皇女的侍女,見宗馥態度倨傲,眼睛裡閃過一絲輕蔑:“宗小姐若是真的想拒絕,就不會給我等段家的入門令牌。”
宗馥盯著九鳳皇女的侍女沒說話。
侍女並不在意,抬頭輕笑:“九鳳不會與段家為敵,隻是和羲山有些恩怨,事成之後,九鳳會為宗小姐獻上芙蓉仙骨,有了芙蓉仙骨,就算是仙帝也會將心神搖曳,心癢難耐……”
她話語未完,卻也足夠明示,宗馥呼吸急促,眼眸轉深,沒有開口。
侍女抬眸,再接再厲的輕笑:“不過是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血脈,劍尊怎麼會借此惱怒讓段家護著五百年的人兒。”
宗馥猛地上前,大聲道:“當然,劍尊護我宗家上萬年,怎麼會因為一個賤人惱怒於我!”
“所以!”侍女逼近,壓下聲音誘惑道:“隻要你將這個東西在地荒大開之時,放在她身上,這個被不知哪來的賤人剩下的餘孽就徹底消失了。”
侍女將一件古怪的小型陣盤放在宗馥手裡,沒等宗馥反應過來,就帶著一人離去,宗玨未動,被殷紅血色覆蓋的瞳孔盯著宗馥。
宗馥握緊手中的陣盤,被宗馥無動無波的眼神盯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