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雷在前麵引路,佘清予一眾在後麵謹慎的跟著,神識掃在四周,靜悄悄的隻有水滴落石板的聲音,一路往前,腳步踩在潮濕黏膩的青苔上,留下的痕跡片刻間就消失不見,浮現出一朵朵微小晶瑩狀的糜爛花朵。
這是由腐敗的屍骨鮮血滋養出來腐陰花。
眾人都極為小心,往前走了半個時辰,耳邊沒有了荒獸奔騰傳來的動靜,滴滴答答的水聲在溶洞裡凸顯出來。
“啪——”
“啪——”
一聲接著一聲,越深入,水聲越接近,周圍似乎還有小爬蟲類妖獸嗖嗖嗦嗦爬行的聲音,眾人走到哪裡,聲音就尾隨到那裡,如影隨行,在眾人警惕的扭過身去,爬行的東西迅速消退在亂石凸顯溶洞中。
眾人走的十分小心,越往下行走,光線越暗,飛雷鼻子到處嗅了嗅,定下方位,帶領眾人從中間的溶洞隧道裡走過去。
裡麵黑布隆冬的,周圍的腐爛藤蔓,讓溶洞隧道顯得陰暗不明,充滿了詭異的陰森氣息,苟長彪倒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他先進去的時候,一道極為刺眼的光亮從他身後照射出來,飛雷父子和青胭回頭一看,是佘清予肩膀上的小人肚子上照射出來的。
頓時麵露驚訝,神色炯炯地打量著小水,小水仰著下巴嬌哼一聲,這才算什麼。
“小水比夜明石還好使。”苟長彪雙眼睜地溜圓,想不到還能有光亮直射前方的法器,一般修士所用的夜明石能把周圈全照亮,還沒有見過這等把前方幾百米道路全照射下來的操作。
不過想想靈主的煉器手段,什麼也不足為奇了,有了小水光亮,暗紅的通道徹底暴露出來,周遭黑暗中爬行的東西仿佛十分懼怕光亮,在小水照射後極快地如影子般消退在黑暗中。
地下溶洞隧道七通八拐,眾人走了半個多時辰,偶有幾個爬蟲從地麵鑽過,但小水一照,就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極快爬進黑暗中,這裡終日不見天日,地下是由血水孕育而出的苔蘚腐藤,這些爬蟲小妖獸早已習慣在黑暗中活動,十分害怕有光源的東西。
“彆動!”苟長彪突然出聲,眾人往前一看,頓覺頭皮發麻,是一堆有無數條腿的爬蟲在啃噬一隻巨大的荒獸,荒獸屍體頃刻間就被啃噬成白骨。
這些爬蟲大概都在二三階,但架不住數量多,密密麻麻爬在洞中,極其挑戰人的視線。
它們見到光亮雖然被逼退的倒退幾寸遠,但沒有像之前遇見的爬蟲那般見到光亮就迅速逃竄,它們看著佘清予一行人,前方的觸角相互碰撞交流些什麼,隨後快速鑽入地麵,消失不見,溶洞裡再次安靜地隻有水滴滴落在地麵上的聲音。
飛囤吞了吞唾沫,被飛雷一巴掌拍在後腦上才回過神來,爪子僵直著打了個寒顫:“這什麼鬼東西,長得太嚇人了。”
飛囤搓了搓豎立起來的耳朵,待軟下去,在四周嗅了嗅道:“姐姐,上次我們出來的時候,並沒有遇見這些鬼東西,暗河就在前麵,現在走的路線和逃出
來那次不同,但隻要順著暗河走,應該就能找到地下暗宮。”
佘清予她們沒耽擱時間,接著往前走,有小水的照射光線,大部分爬蟲不敢冒出頭,偶有幾隻膽大等級高的,都被崽崽們和青胭二人斬殺在地,這溶洞中處處是成長在骨骸裡的鬼藤骨朵,踩在腳底下血汙的石地有些會彙集在一小汪處。
這個溶洞附近應該與莽荒之地的荒獸地下巢穴很近,這麼多的荒獸從此地入口衝出去,地下應該是荒獸隱蔽的巢穴。
她神情暗了暗,每幾百年就發生一次的荒獸獸潮還未衝出大陸結界,就在地下巢穴中被同族踩踏身亡,幾千年甚至幾萬年來,荒獸屍骨流淌出來的血肉滋養了此地,連周圍都滋養出一處處腐爛濕潤的的溶洞,還有成千上萬隻靠吸食血肉的腐植和爬蟲。
“靈主,前方有水流的聲音。”青胭用長槍戳死一隻偷襲它們的多腿爬蟲,這隻爬蟲顯然在這周圍也是一方霸主,瞧前肢上的鼓起花紋的毒囊,就知它是隻以毒作為殺器的妖蟲,可惜遇上了巨毒之王的烏沉木,腹部被長槍定住,細長的步足亂動掙紮,不多時就全身發黑動也不動,
佘清予將這隻爬蟲的屍體收起來,在這裡隻要被殺死的全被佘清予收集起來,這是的生物全是至陰屬性,外殼同樣是煉製陰屬性法器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溶洞裡的路崎嶇難行,卻又被某種生物爬過蹭的尤為滑亮,眾人順著水流的聲音快步往前行,終於在一處狹窄的洞口出,感受到一股極為濕潤的氣息,水流的聲音就是從這裡麵傳過來的。
佘清予點點頭,大毛和苟長彪在前方打頭陣,神識掃在四周,並未發現什麼妖蟲躲在裡麵。
一直往前走,小水的光照照射在遠方,前方顯露出一個洞口,裡麵空蕩蕩的,還被映射出水紋的光澤,飛雷和飛囤眼前一亮:“姐姐,前麵應該就是暗河了。”
佘清予和崽崽們都沒放鬆警惕,剛往前方洞口中跨一步,一道黑影極快的從眾人眼前略過,瞬間出現在飛囤眼前,顯示是早已瞄準修為最弱的黑腹飛王鼠,但它偷襲的速度太快了,和影七不相上下,飛雷瞳孔猛縮:“飛囤!”
他話音出聲,那黑影就出手了,利爪至抓飛囤心脈,突然一道紫雷劈在那隻爪子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三崽出現在飛囤身邊,冰冷地視線睥睨著那隻黑影,在它驚慌逃竄的時候,被三崽一爪踩在腳底下,任它掙紮就動彈不得,隻能低聲嘶吼著。
事情發生很快,飛雷抱著飛囤連忙倒退,警惕地看著那個黑影,小水將光照在黑影上,眾人明顯一愣,這個黑影有著人的身軀,卻以一種詭異的動作彎曲著四肢,雙眼裡皆是沒有瞳仁的血紅,像怪物一般呲著牙嘶吼,脖子上掛著一個玉製令牌,上麵被鮮血覆蓋,看不出上麵的字樣。
三崽將它踩在腳底下後就鬆開,一念瞬勢用藤蔓綁住,仍由他怎麼掙紮也掙紮不開。
苟長彪揮著石斧上前,摸著頭粗聲粗氣地道:“奶奶的,這是已經失去神誌的半妖。”
青胭歎息道:“從裡
麵逃出來,卻無法擺脫半妖的狂化。”她和苟長彪對視一眼,若不是靈主回到羲山,她和已經成為半妖的族人早晚也會有這麼一天。
飛囤和飛雷剛剛還一臉懼怕和憤恨,現在也一臉複雜抿著嘴巴。
苟長彪上前想看一眼它脖子上的玉牌,剛一靠近,他就發狂地嘶吼,不得已,隻能退後,沒有神誌的半妖是隻知殺戮的傀儡,聞見一點血肉的味道,就會上前撕碎,並且不死不休,直到一方死去。
“要殺了他嗎?”小水皺著小臉,有些猶豫問道。
徹底發狂的半妖放出去就是定時炸彈,但半妖身不由己,現在所做的行為根本不是能自己能控製的,不過修仙界最忌心軟和優柔寡斷,青胭冷下神色,對佘清予道:“靈主,我來殺了他。”
佘清予看了一眼地上不斷低吼,並且用殷紅的眼神惡狠狠地盯著他們,裡麵是血淋淋的殺戮和嗜血,沒有任何的其他情緒波動,但剛剛苟長彪接近想查看玉牌時,佘清予卻極快抓住那殷紅雙眸中的一絲更為狂躁的情緒。
“喂給他一枚太陰清丹,若是半個小時後,依舊想殺了我們,不必再留情。”佘清予將一枚太陰清丹拿出來,二崽快速地蹦在地上半妖的腹部上,歪著腦袋聽爪子下的一聲慘叫,佘清予快速的彈射出丹藥進入他張開的嘴裡,在他想吐出來的時候,一念用藤葉緊緊捂住他的嘴巴。
一獸一人一藤配合的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飛囤和飛雷不由得驚歎地瞪大眼睛。
“唔唔——”藤葉下麵傳出掙紮的聲音,等徹底咽下去才鬆開手,那半妖紅著血眸,爪子尖銳,身上有鱗甲覆蓋,眼睛如妖蛇一般有薄薄透明的闔膜,顯然是融入了蛇的妖血。
在藤蔓的束縛下,他依舊想要掙紮出來,詭異的在地上彎曲著身軀,試圖擺脫掉藤蔓。
“好像不行,半個時辰了他眼睛裡的血霧並未褪去,他的神誌恢複不回來了,狂化的太徹底,現在隻剩下一個軀殼了。”青胭微微皺眉,地上的半妖身上被逼出來不少黑血,鱗片從臉頰上退了一半,但眼中依舊沒有絲毫清明,對著佘清予他們依舊是噬血的殺意。
佘清予沒有辦法終是歎了口氣,就在苟長彪要徹底了結他時,地上的半妖一聲痛苦的慘叫後暈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苟長彪舉著斧子愣了下,看向佘清予。
佘清予沉凝了片刻:“我們時間緊急,不能再在此地逗留,封了他的經脈,再拿彆的藤蔓將他綁起來,將一瓶解靈丹放在他旁邊,如果醒來後恢複神誌就會自己吃了丹藥,若是依舊沒有神誌,不能動用靈力,在這裡……”佘清予的話未說完,眾人也知道後麵是什麼,這裡的爬蟲不會放過一個沒有靈力的肉身。
“好主意!”小水讚同道,一念已經從旁邊扯過來一條腐藤將地上的半妖勒的嚴嚴實實,雙手能動,隻要吃了丹藥就能恢複修為,掙脫束縛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們走吧。”
將那隻半妖放在一個隱蔽且周圍沒有爬蟲的溶洞中,佘清予一行人便走出
這裡。
眼前是一處極為寬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