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的災後救助大體完成,黎箏要重新趕回西犬丘扮演好自己明麵上的身份。

她短暫地消失一陣還能瞞過去,長時間門找不到人,就要被懷疑了。

可送她過來的“五鬼”都已經功德圓滿,進入輪回。

原本的無聲咒也變成了兩次性消耗品。

黎箏一邊在心中默默祝福他們能夠投胎投個好人家,一邊想著能不能問總智腦索要補償。

本來完成任務給的獎勵品自己長腿跑了,這總得給個說法吧?

盤算著借此機會敲詐總智腦一筆,黎箏突然看到了站在坍塌的差不多的街角口的嬴政。

久居高位的君王麵色蒼白,看著她的眼神十分複雜。

“見過陛下。”

黎箏下意識地行禮,又想起自己如今不是“趙黎”,而是正在應聘觀星師的白衣女。

作為白衣女,她不僅不能立時趕回西犬丘,按照正確的思路,她還得借著這次料中了地震後的東風順勢拜入嬴政麾下。

要是運氣好的話,還能一路跟著嬴政回到鹹陽,任官授職。

這對“白衣女”來說絕對是件好事,但對於“趙黎”來說,可就是擅離職守的罪過了。

黎箏一時滿腦門子的汗。

原先還以為自己的活動軌跡最多也不會離開鹹陽,有什麼必須兩個馬甲同時出現的場合,找點借口也能掩飾過去。

卻萬萬沒想到,嬴政一條諭旨將她派到西犬丘運馬,運輸的兩地之間門相隔距離又甚大,兩個不同的馬甲完全無法在短時間門內來回趕。

她甚至有些暗自後悔起了自己在地震這麼個“節骨眼兒”上開馬甲的決定。

嬴政對她的想法一無所知,心裡有的僅是招攬人才和對方救了自己一命的感激。

“先生還未告知在下姓名。”

身在宮外,還經曆了那麼一場凶險,嬴政的謹慎心拉到了最高點,他自稱“在下”,連過往身在宮殿裡的通身氣勢都收斂了不少。

黎箏儘管不想現在就被嬴政收入麾下,但都已經進展到了被對方問名字的地步了,她也不能閉口不答。

黎箏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白色衣裙。

該叫什麼名字好呢?

白色,白?

也不能拖延過長時間門,黎箏當即開口道:“白,小女子名為白,公子客氣了,小女子不過民間門一介普通的觀星師罷了。”

嬴政搖頭:“先生太過謙虛,能將地龍翻滾之事測算的如此精準,您還是在下遇見的第一人,若非您的指點,秦國重要的戰馬便無法保全的如此完好了。”

“也是在下沒有第一時間門信任您的話提前疏散民眾,才會導致昨天的禍患。”

黎箏看了周圍一眼,心道原來他倆都在為此事內疚。

她輕輕一笑,寬慰地道:“無人會在驟然聽到陌生人告知地龍翻身之事後全然相信,如此做法才是普遍而正常的

。”

嬴政依舊是搖頭、歎息:“終究辜負了先生當日趕來告知在下的一片苦心,是在下的過錯。”

與人相處時總是帶著點倨傲的君王彎下腰,向著黎箏俯身一拜:“請先生原諒在下的過失,與在下一道回章台宮擔任眾觀星師之首!”

黎箏身上汗流浹背。

眾觀星師之首!

她難道不想當嗎?

她簡直太想當了!

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職位啊!

但是不行,當了之後就要跟著嬴政回宮,那“趙黎”那邊怎麼辦?

戰馬怎麼辦?

總不能就這樣領個擅離職守的罪名?

滿腦子被“不行不行”刷屏的黎箏一時騎虎難下。

她沒有答應的時間門之長,長到了嬴政都俯身下拜到了感到腰酸背痛的地步。

當然應該也有他自己總是伏案工作的關係在。

男人疑惑地抬起頭,看了眼僵在原地的黎箏:“先生莫非是不願?”

想了想,嬴政又覺得觀星師之首這個職位可能是太低了,白可能壓根兒看不上。

他於是又禮賢下士地一拜:“是在下唐突了,先生的職位還是換成——”

掉線的黎箏終於上線:“不,並非不願,隻是小女子希望能在這段時間門留於西犬丘,幫助黎民進行災後重建。”

沒錯!黎箏終於想出了能夠兩全的辦法。

隻要她在嬴政回程時,表示“白”要留在西犬丘一段時日,以此與嬴政回程的時間門錯過,待到君王離開,她便可立即回到鄉鎮那頭,處理戰馬之事。

等“趙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