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祿輪一次就是十天,輪值結束後回家告訴了桂枝,桂枝立即讓人把稅送戶部去,平王一家也趕快行動,這事兒算是過去了。

這件事又瞞不住人,所以沒幾天大家都知道了。雍正一直摳門,沒想到親妹妹也讓人逮著擠了一把稅。

然而此時桂枝交不交稅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定稿的《大清律》開始印刷,而隆科多終於要被判刑了。

隆科多被羈押了幾年,關注這件事的人很多。此時三堂公開審理,共定下隆科多罪狀四十一條。這四十一條罪狀隨便拎出來一條就夠判他死刑。然而最終的判決結果是終身圈禁,收繳家財,他的兒子們被發配寧古塔,至於妾侍奴仆,按照李煦家的例子發賣。

雍正本意是殺了隆科多,他之所以遲遲不對隆科多宣判,就是想讓隆科多這個一等一的權貴血祭新法,然而最終的結果是隆科多圈禁。

儘管雍正很不高興,就是這樣一個結果判決下來之後,佟家二房的人還在哀嚎連天。

因為家產充公這一條能要了他們的老命。在他們看來隆科多本人沒有多少私財,隆科多掌握的那些財產都是家族傳承下來的,這家產就不該被充入國庫。

佟家二房的人迅速尋找關係,甚至托關係到了昔日承乾宮的宮女太監身邊,連雍正的另外一個大太監高無庸都被他們找了。

這家人除了不舍得這些錢財外,還關心爵位最終花落誰家。

連高無庸都覺得這家人過於離譜,私下裡跟他們說:“雖然咱家這些近侍之人能幫你們吹吹風,然而這件事若是光明正大地問起來,還需要家主出麵。”

說白了,你們的族長不出麵就算是宮女太監們想幫你們說話都沒個由頭,所以這件事還需要鄂公爺他老人家第一個提出來。

鄂倫岱是怎麼想的呢?

自然是關我屁事!

他在家裝起了糊塗,反正已經退下來了,而且一把年紀,就算是糊塗了也沒人能把他怎麼樣。

佟國維的兒子不少,一共是八個兒子,老三隆科多倒黴之後就有七個兒子爭爵位。每天都有人上門拜訪,而鄂倫岱就開始裝耳背,耳背加眼花,整日胡言亂語答非所問。且老頭子身體還不錯,一天能吃幾大碗飯,健步如飛,還能打拳,盼著他死恐怕兩三年之內是不會令大家如意。

這樣的族長活著沒一點用,盼著他死又盼不到頭,所以二房的人隻能自己上。

雍正的想法是不給他們家爵位,一旦給了他們家爵位,到時候佟半朝死而複生,何必再在朝廷裡麵養一個龐大的家族呢?

就讓佟家二房沒落下去吧。

因為有這個想法,所以二房的人口想儘了辦法都不能達成希望。

隆科多宣判,桂枝早就準備好的稿子也開始進入最後的校驗印刷階段。當然是不可能直接在書裡麵把佟家的這些事情給說得明明白白,甚至還要把姓氏給換一個,畢竟佟家是個龐大的家族,雖然隆科多倒黴了,但是其他人

沒倒黴,做事還是要遮一點兒。隻要大家隻要翻開仔細讀就知道這是說的誰家的事情。

弘暉規定在某些日子之後所發表的書籍都要審查,桂枝卡著這個時間讓平王府趕快印刷出來,隨後賣得滿大街都是。

大家看了之後就問:“這個叫四姑娘的婆子最後怎麼樣了?”

李四兒跟著隆科多一起關押了幾年,被關押的日子不好受。然而宣判之後更是絕望。因為李四兒可以被發賣,她囂張了一輩子沒少仗著隆科多作踐人,想報仇的人恐怕已經排起隊了,無論落到誰手裡,絕不會落下一個好。

果然李四兒的發賣形成了僵局。

弘時的側福晉想把額娘買下來,好歹能照顧她。但是隆科多的前妻赫舍裡氏出價更高,弘時的側福晉佟氏隻能加錢,偏偏李四兒的仇人挺多的,大家一起把錢給赫舍裡氏和佟氏打擂台,目的隻要一個:買下那賤人!

雙方不斷加價,眼看著都要拚儘全力。消息傳到獄中,李四兒畏懼了。

她一開始以為女兒能把她撈出去,後來發現這簡直是做夢,於是在外邊還沒有爭出結果的時候直接懸梁自儘。她已經不年輕了,熬不住暗無天日的生活。

隆科多本來還很不忿,覺得判決不公,看到了李四兒死在自己跟前瞬間沒了精氣神,整個人蒼老了許多,兩三個月後奄奄一息,不到半年也一命嗚呼。

他死了雍正才鬆口氣,心想就是勾決犯人也要等秋後,這廝也算是死在就秋天了,四舍五入就拿他的腦袋祭新法了。

隨後心情就好了起來,想著今年沒什麼大事兒,正好這也到九月了,弘暉帶人去了木蘭,行圍的事兒也不需要妹妹操心,就操心起妹妹的壽宴來。

一直以來給海棠過生日最熱心最積極的是烏雅氏。今年也不例外,她從南苑回來就在籌劃著這件事,還說要熱熱鬨鬨地辦一場。

因為彆的孩子要麼家裡麵的事情一堆,要麼朝廷裡麵的事情一堆,能讓她指使著跑腿辦事兒的也隻有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就接下了老額娘派下的差事,決定給姐姐熱熱鬨鬨地辦三天壽宴。

“三天?”海棠忍不住問:“怎麼會是三天?一天不行嗎?”

“三天已經夠寒酸了。”十四坐在郎惠園裡蹺著二郎腿欣賞姐夫的畫,看到百壽噔噔噔從麵前跑過去,立即把畫扔了一把抱起小孩子高興地逗他。

海棠就覺得哪怕是一把年紀了,這弟弟還是不靠譜。就用手指的關節敲著旁邊的小茶幾問:“話還沒說完呢,你把話說完了再逗我孫子。”

百壽喊著:“祖母救我。”

海棠看了就去把孫子抱來,摟在懷裡問十四:“三天!也就是說我這三天每天都是吃吃喝喝看大戲和一群親戚說說笑笑是吧?”

“是啊!”十四就說:“外邊那些地主老財手頭上有倆糟錢兒,人家就敢辦十天半個月,你這才三天已經是夠寒酸的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也彆說了,這是額娘的一番心意,你也彆去找額娘嚷嚷,她年

紀大了(),沒幾件事兒正兒八經地上心?()?『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唯有對你過壽的事兒一直念念不忘,你就順了她的意也讓她高興高興。我瞧著老太太如今耳背了,和她說話跟吵架似的,要是聲音不大都聽不見,趁著老人家還沒糊塗,咱們做兒女的多孝順吧。”

海棠歎口氣。

十四接著說:“再說了,你們家辦一場席收兩份禮,你和你孫女兒都過壽,這是多難得的啊!”

海棠聽他那意思是自己還多賺了一份兒。

忍不住對他哼了一聲。

百壽學著祖母對舅爺也“哼。”

海棠把矛頭對準他,在他的小屁屁上打了幾巴掌。百壽立即鑽海棠的懷裡撒嬌。

十四倒是不介意被百壽哼了,而是很愜意地把剛才的畫撿起來,問:“聽說你們家年底又有喜事?”

弘陽的兩個侍妾都懷孕了,海棠嗯了一聲。

十四發現她不愛聊這個話題,就換了一個,問道:“姐,你知道京城這幾天最有意思的是什麼事嗎?”

“什麼事兒?”海棠還真沒有關注過。

十四笑著說:“幾個月前佟家的破事不是被刻印出來了嗎?雅爾江阿就覺得這個辦法特彆好,於是找人寫了自己年紀幼小的時候差點兒被後娘給餓死的事兒,然後找平王家刻印。平王就說現如今想要刻印必須經過翰林院審核,結果這本書送到翰林院去,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雅爾江阿的兩個弟弟就跑到宗人府告狀,現在這官司打到四哥跟前了。”

海棠不想評價這些事兒,雍正也不想管,就說雅爾江阿:“你給朕在家裡麵老實一點,少給朕惹事兒,把你那書拿回去。”

雅爾江阿就問:“憑什麼不讓奴才發出來?”

雍正就說:“你少做點丟人現眼的事,彆的不說,你也要為你阿瑪的名聲想想。”

雅爾江阿覺得他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寫《大義覺迷錄》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要為聖祖爺的名聲想想?

他畢竟不是個愣頭青了,話不能說得這麼直白。就嚶嚶嚶哭了起來,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說:“皇上,奴才這也是沒辦法呀。您平時日理萬機不知道奴才家的事情。奴才那兩個兄弟常常在外邊抱怨說奴才對他們苛責,奴才那王府上上下下養了那麼多人,還有那麼多旁支指著王府過日子,若是什麼都給他們了,彆人怎麼過?奴才不過是把水端平了而已,在他們眼裡就已經是十惡不赦了。還沒辦法辯解,一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