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對桂枝這個妹妹很上心,桂枝的女兒生產他幾次派人詢問。在英兒生了個兒子之後,他更是攜皇後去平王家裡看望英兒母子。

皇後直接去了英兒的院子裡,沒一會福彭帶著乳母把孩子送來,平王抱著給雍正看。

這時候弘曆和弘晝也來祝賀,雍正本來因為看到小寶寶而快樂的心情聽到弘曆的名字後煙消雲散。

弘皙等著看雍正和弘暉的態度。弘暉很忙,也不想給人留下兄弟情深愛護弟弟的形象,這也太虛偽了,他隻需要在皇父跟前不對弟弟們落井下石就夠了,因此就當不知道,不管不問。

雍正是一直在關注這事兒,他聽說弘皙的太監死了之後就等會兒事情的發展,結果虎頭蛇尾就這麼結束了!

雍正自己都生氣,心想弘曆也是個不中用的,怎麼就不趁著這次生氣上去捶死他?要麼從一開始就把這事兒忍下來,要麼就用雷霆手段直接把他打廢打殘打死!龍椅上坐著的是你親爹,你還怕沒人拉偏架嗎?就這麼出手撩撥了人家一下,然後又把爪子縮回去了,這是什麼?這是鬨著玩兒嗎?

他對弘曆很失望,平時覺得這孩子很聰明,現在想想儘是些小聰明。他也沒心氣再去教育這個孩子了,都當父親了,如果自己不能長進,日後愛乾嘛乾嘛吧。

弘曆和弘晝進來後給雍正請安,雍正把孩子遞給平王:“抱回去吧,雖然如今外邊熱,畢竟年紀小,人來人往容易驚嚇著孩子,好好照顧。”

平王應了,把孫兒遞給乳母,心裡想著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在內涵十四,早上那波來探望孩子的人裡麵就有十四,他嗓門大隔著門就把孩子嚇唬哭了,他還嚷嚷著與他無關,就是孩子自己想哭。

平王父子要把小寶寶送回去,平王跟弘曆兄弟兩個說:“您二位略坐一坐,奴才先把孫兒送回去。”

小哥倆客氣地給他們讓路。

弘晝倒是沒什麼,撒嬌一樣地埋怨:“皇阿瑪,兒子還沒看到姐姐的兒子呢您就讓抱走,也讓兒子看一眼啊!”

雍正不想搭理他,但是看著他也老大不小了,想著自己孫子孫女加起來兩隻手都能數過來,就多說了一句:“你回家看自家孩子去,想看幾眼看幾眼。”

越說越生氣,比比孩子,他自己都覺得不如老爺子,特彆是這幾個小東西一個比一個不成氣候,忍不住歎口氣。

弘晝耷拉個腦袋不說話了,他沒孩子,覺得在阿瑪跟前挺不直腰杆子,心想著自己彆跟十七叔一樣吧?十七叔就沒孩子。

弘曆的腰杆子就挺得很直,他兒女雙全。

雍正不想看這哥倆,越看越生氣,就站起來出門,對門口侍奉的太監說:“看看平王家的園子,朕還沒全部瞧過呢。”以往都是來吃席的是坐一坐,現在皇後在後麵說話,他就想著轉轉打發時間,對兩個糟心兒子眼不見為淨。

平王府的太監趕緊通知園子裡的人回避,平王也急匆匆地來陪著他遊園。

海棠是晚上散值日後

來的,她這陣子在兵部衙門當差,來的時候雍正和皇後剛走。

平王福晉陪著海棠去英兒的房裡,路上海棠說:“曹家老大人的事兒我聽說了,節哀。”

幾天前曹寅去世,平王福晉去穿孝,然而一個普通致仕官員不可能停靈太久,所以人已經葬了,如今看著平王福晉還很憔悴。

海棠對曹寅的關注以前是因為康熙,現在是因為曹寅的孫子,日後大名鼎鼎的曹雪芹。之所以和平王福晉說曹寅的事兒,是因為前幾日下葬曹寅的時候鬨了一場。

曹寅的祖父曹振彥,他的父親曹錫遠曾經是明朝的沈陽指揮使,投降了努爾哈赤,全家淪為包衣。不過他兒子曹振彥雖然是包衣,官職不算低,帶著全家跟著阿濟格進入了北京後和曹氏族人聯係上了。漂泊幾十年之後曹家幾代人還是葬入了祖墳,然而過去了幾十年,因為各種事情,曹寅打算脫離宗族自立一宗。

曹寅想把父祖們的墳塋遷出來,宗族自然不同意,雙方為了這事兒扯了好幾年了,如今曹寅去世,曹寅的過繼子曹頫自然要接著辦這件事。

曹頫本人沒太大的名聲,官做得也不大,但是他們曹家有貴戚啊!曹寅的兩個女兒一個是鐵帽子王福晉,另外一個嫁到了草原上,是草原上的蒙古福晉。

在這兩門貴戚的乾預下,曹寅生前的打算終於完成,和宗族算是撕扯開了。

這在京城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新聞,因此知道的人不算少。

平王福晉歎口氣:“讓您見笑了。”

海棠接著問:“你兄弟留下的那個孩子叫曹霑的,聽說學問不錯?”

平王福晉說:“不瞞您說,這孩子讀書有靈氣,我們王爺也很喜歡他,我們時常接了他來,打算等他再大一些讓他去考科舉。”

海棠點頭,心裡嘀咕,不知道曹霑曹雪芹還能不能寫出紅樓夢,要是能讀到原稿就好了。

想著這事兒到了英兒的院子裡,看到了產婦和小寶寶。

小寶寶還很醜,但是已經被抱著出來見了好幾次人了。海棠就擔心這孩子的抵抗力低,接觸的病菌太多容易生病,就沒主動上去抱一抱他。還委婉地說如今天氣熱,孩子容易出汗,要經常給孩子換一換繈褓和衣服。

看完孩子回家後海棠和紮拉豐阿說:“眼看著天氣越來越熱,皇上的意思是讓我和弘暉送老太太和宮中的女眷先去熱河避暑。回頭我們一起去木蘭,到城這邊涼快之後再有其他人護送老太太回來,我和弘暉就開始巡視草原。”

安康聽見了跑來跟海棠說:“祖母,我也要去。”

海棠說:“到時候咱們全家都去,回頭你們和太後一起回來。”

紮拉豐阿問:“這次巡視多遠?入冬之後才回來嗎?”主要是草原上入冬得特彆早,哪怕中原還在秋季,草原上都已經開始入冬了。

海棠說:“皇上的意思是這次把內外蒙古都巡視了,上次巡視是幾年前,這中間好幾年沒巡視了,汗阿瑪在的時候是一年去一次,巡視這種事不能拖延得

太久。所以我們要把內外巡視一遍,大概要在十一月或者十二月才能回來。”

紮拉豐阿聽了忍不住歎息,這一去又要頂風冒雪,他當禦前侍衛的時候跟著康熙去過草原,特彆是冬天,那真的是凍得骨頭縫都是冷的。冬天草原上的開水就是一種奢侈物,不是想喝都能有的。

他也隻能說:“奴才讓人給您準備厚衣服。”

弘陽聽了這件事就安排行程打包行李,月娥把兒子百壽放在榻上和安康玩兒,她自己去看著外麵擺飯。

紮拉豐阿摟著百壽說:“我們家永璉是不是還沒有去過熱河?”

百壽還不會說話,小小的一隻坐在榻上,揚著大腦袋啊啊了幾聲。紮拉豐阿看得心花怒放,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高興地把他抱在懷裡。

安康就轉頭靠著海棠,海棠伸出胳膊摟著她。

弘陽夫婦過來請他們去吃飯,飯桌上弘陽說彆的都安排好了,唯獨海棠冬天的衣服這會沒準備,畢竟現在是夏天,冬天的衣服都已經收起來了,還要翻箱倒櫃的找。

月娥就說:“明天我在家看著他們收拾,把所有的衣服拿出來放在太陽下暴曬幾天再裝起來。”

海棠點點頭,囑咐她有空了去後麵瑩瑩的園子裡也看著把東西翻出來是曬。

海棠很快確定了行程,在頭伏之前要趕到熱河行宮,避免太後中暑。

烏雅氏年紀大了,還很胖,平時走路久了就喘氣,哪怕是坐著不動,天氣一熱就渾身冒汗,所以雍正著急把老額娘送到行宮去避暑。

他也白白胖胖的,也是動不動一身汗,而且他還很古板,夏天穿衣服穿兩層,衣服都濕透了,因為有過幾次中暑的經曆,不止一個人勸他也去熱河住一段時間。雍正死犟著不去,覺得自己還能撐過這個夏天。

就連烏雅氏都不理解他怎麼就不願意動一動,自從他做皇帝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景陵了。明明以前去辦差,天南海北都能去,怎麼現在就那麼懶得動。

烏雅氏勸說了半個月,她的好大兒就是不樂意動彈,覺得路上趕路很不舒服,而且朝廷傳遞消息要到京城再送往熱河,這就慢了,所以他不去。

十四私下和烏雅氏說:“您就不用勸他,他那人也是要臉的,萬一他到了熱河,那麼多蒙古王公起哄架秧子請他一塊兒去木蘭,他怎麼辦?就他那四力半的本事足以讓下邊笑掉大牙,到時候朝廷的顏麵何在?他的老臉又往哪放?”

烏雅氏聽見他這麼說舉著拳頭在他身上捶了幾下:“怎麼能這麼說呢?以後再說話就要好好想想。怎麼能隨口就吐了出來。”給你四哥留點臉麵,彆到處亂說他四力半。

十四立即點頭:“對,兒子剛才說錯了,他年輕力壯的時候四力半,現在有沒有四力都不好說呢。”

烏雅氏就覺得這老兒子是故意的,又給了他幾捶:“我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因為你四哥不讓你去你就在這裡亂嚼舌頭根子?讓他聽見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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