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L雍正越想越生氣,他這人雖然對麵子不太看重,但是在某些方麵古板,就這種香豔故事傳出去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他對蘇培盛說:“可見傳消息的人知道他寵愛這個高氏。有這號人嗎?”
他覺得這高氏是子虛烏有的一個人,弘曆合法的侍妾他都聽說過,沒聽說過有高氏這號人,之所以覺得這是含沙射影針對弘曆,是裡麵很多事兒L和弘曆對得上號,比如說養馬,比如說整頓營田。
蘇培盛心想:五爺,不是奴才說您的壞話,這事兒您讓奴才怎麼給您瞞著!
蘇培盛說:“有此人,這個高氏是在書房侍奉,是前些年進宮分給五爺的宮女。”
還真有這號人!
他立即想到了內務府高斌。
高斌是弘曆的人,這一點雍正是知道的,內務府侍奉皇家,皇子們在裡麵安插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都是自己人用著順手。就比如雍正做皇子的時候就有人在內務府做眼線辦他交代的差事。再比如海棠是通過乳母孫嬤嬤的婆家內務府世家董家和他們的姻親做耳目。這些皇子格格們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到了這會,雍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內務府幾位總管聽自己和弘暉的,彆的都不深究。
高斌家裡世世代代住在遼東,高斌祖上都沒什麼出過當官的人物,他家發跡是從他父親開始的。他父親隻是內務府的一個五品郎中,早早就沒當差了。
高斌兄弟三個,年紀最小,偏偏家裡人丁興旺,子侄眾多,若是沒攀附上弘曆隻怕連個差事都難接到手,因為高家的資源不足以把三個兒L子都塞到內務府去。
攀附上弘曆後高斌一路高升,如今都是三品官兒L了。隨著十三阿哥去世,老六阿哥接了治理河道的差事,要重新調整治理河工的官員,以前的那些官員是十三阿哥用熟了的,老六阿哥並不大刀闊斧搬開他們,而是要在某些職位上撤換成自己人,弘曆就有打算把高斌塞到河道衙門去,為這事兒L還求了老六阿哥,老六阿哥也沒駁他的麵子,爽快同意了。
雍正的記性真的好,他立即跟十四阿哥家的四格格說:“好孩子,去把吏部送來的折子拿來,就是關於調整河道衙門官吏的折子。”
在謄抄文字的四格格起來,帶著人去找折子。
雍正確認:“真有這個高氏?”
蘇培盛說:“是,這還是康熙年間小選入宮的宮女,因為粗通文墨派到了五爺身邊侍奉。”
“康熙年間進來的?沒放出去?”康熙去世後雍正放出了一大波宮女,都是年齡大的,讓她們出去婚配。也就是說這個高氏年紀夠了沒出宮,究其原因自然是侍奉了主子,不能再出宮了。
他恨恨地說:“皇後怎麼管的後宮,這事兒L都管的不明白,她是個泥捏的!”
這時候門外的太監進來通報,弘曆來了。
雍正覺得這兒L子太糟心,就不想搭理,跟蘇培盛說:“你拿著張紙出去給他看看,讓他看完了再進來。
()”
又吩咐:“把皇後叫來,朕問問她是怎麼打理宮務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蘇培盛也不敢替皇後解釋,隻能讓徒弟趕緊去請皇後。
弘曆在門外看了紙上的內容,臉上忽紅忽白,感覺五雷轟頂。他第一反應是:有人害我!
在他心裡最有嫌疑的兩個人是弘暉和弘時,說不定還有弘晝的手筆!
現在懷疑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跟皇父解釋。
他腦子裡想了對策,立即進門,哭著匍匐在地毯上求皇父給自己做主:“這分明是造謠!”
雍正氣得心肝脾肺腎都是疼的:“造謠?朕看著不像是造謠,這上麵的事兒L就是你沒乾和你也有關係!人家不過是把你乾過的事兒L移花接木了而已,這叫造謠!”
弘曆趕緊擦乾眼淚,“兒L子也不知道得罪誰了,能知道這些的人必然是咱們家的人,我們兄弟有什麼不痛快,哪怕見了麵心裡疙疙瘩瘩也不該如此大張旗鼓抖出去,這哪是打兒L子的臉,分明是抽咱們家的臉。”
雍正聽出來了,這是暗示他兄弟乾的。
在雍正看來也許有點可能,但是可能不大。
弘暉沒這個閒工夫,弘時就想不出這法子,弘晝能想得出來,就是沒人手把場麵弄這麼大,如果是弘晝出主意弘暉弘時去執行,也隻能說弘曆人緣太差,所有的兄弟合起夥來對付。
他對弘曆沒給予過厚望,也不存在傷心失望,這股子憤怒的情緒過去後,他反而變得平和起來。就說:“按道理來說,你吃了虧朕就該幫你打回去,但你不是三歲小孩了,你若是三歲小孩,人家欺負了你,朕一話不說該為你做主。你如今也做阿瑪了,這事兒L該自己學著解決了。”
弘曆愕然,他覺得自己這事兒L絕不是三兩句話能在皇父跟前解釋清楚的,然而這下一句話沒說,皇父反而不樂意聽了。
他因此急了起來,罵他一頓才能說明他是阿瑪的心頭寶兒L,要是什麼都不管,這隻能說他是阿瑪心裡的一棵草。
他這下真的急了。
下午海棠在兵部衙門和老七阿哥說話,這眼看著再過兩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木蘭行圍,今年海棠要去,所以提前和兵部對接。
海棠搖著折扇說:“木蘭每年行圍是針對步兵訓練,水兵倒是沒這好事兒L,日後不妨考慮一下也給水兵來一場類似行圍的安排。”
老七阿哥說:“我不行了,一把年紀又老又病,是沒這個心氣兒L了,回頭你跟皇上說去。”
外麵侍女進來,在海棠耳邊說了幾句,海棠跟老七阿哥說:“七哥,今天暫時說到這兒L吧,太後那邊有事找我過去,我明天再來和你商量。”
七阿哥立即說:“行,妹妹快去吧。”
海棠趕到暢春園的時候桂枝也趕來了,姐妹兩個看著老額娘一手拿著手帕捂著臉大哭,另外一隻手拍著腿,那樣子就像是一個普通老太太在罵街。果然下一刻她看到閨女來齊了就嚷嚷:“老天爺啊,聖祖爺啊,我過不下去了呀,我
() 沒法跟著兒L子過日子了,你們把我接走吧,我再也不留在這裡了。”
海棠目瞪口呆,頭一次見額娘這樣,要知道人家年輕時候也是個懂風情的美人,老了之後難道放飛自我了?
她和桂枝對視一眼,桂枝趕緊和皇後一左一右勸她彆哭了,但是以海棠的觀察來看,老太太壓根兒L沒哭,這純粹是光打雷不下雨。
她忍不住看向一邊坐著的雍正問:“額娘這是怎麼了?”
海棠問完,老太太瞬間哭聲更大了。
雍正歎口氣沒法說,隻能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朕罵了你嫂子幾句,額娘為你嫂子和朕生氣呢。”
烏雅氏說:“你自己說說你這事兒L辦得怎麼樣?難道我不該跟你生氣嗎?”
她拉著桂枝跟海棠說:“為了個奴才他就罵發妻,你問問他這是什麼心。”
雍正嘴角動了動,烏雅氏不打算放過他:“我說得不對嗎?難道我老糊塗了嗎?就那麼一個奴才,你居然跟你媳婦兒L置氣,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兒L罵她,那個奴才就那麼金貴?你就是分不清裡外人,你是跟那奴才過日子還是跟你媳婦過日子,我沒法說你!”
雍正連忙賠禮:“是是是,朕在這事兒L上不妥當。”
他看向皇後,皇後哪敢讓他對自己說軟話,趕緊站起來說:“這事兒L不怪皇上,全是因為當時下麵的人彙報得不清楚讓皇上著急了。後來我們兩口子把這話說開了,額娘您彆生氣。”
烏雅氏冷哼了一聲,她也不是衝著把事給鬨大來的,不過是讓兩口子和睦一些,更不能因為皇帝訓斥了皇後影響到弘暉。
烏雅氏也沒再鬨,而是跟雍正語重心長地說:“你媳婦兒L上有老下有小,要來我這裡侍奉還要照顧好孩子、侍奉好你、再抽出時間管著這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已經夠不容易了。
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她難免有顧不到的地方。加上弘曆這小東西狡詐,他把宮女收用了為什麼不說?當時沒有福晉,弘曆身邊的人無論是嬤嬤還是管事太監都沒有跟皇後說,正經該治罪的是他們!還有弘曆他額娘,平時盯著兒L子盯得這麼緊,他兒L子院子裡麵這樣大的事能不知道?知道了為什麼不來跟皇後說?這是沒孩子,要是有孩子了怎麼辦?這才是官鹽當作私鹽賣。”
雍正連連應是,海棠和桂枝一起勸烏雅氏,烏雅氏這才表現得回心轉意,沒鬨著搬到閨女家去住。
雍正這麼做也不算是難以理解,如果把皇後比作下屬,她的職責範圍內出事兒L了,她自然要被雍正批評,雍正也不會越過她去處理鈕祜祿氏和弘曆身邊人,處理這些人是皇後的權力,是她該乾的。
這樣一來就失了夫妻情分,完全是上下級關係。
烏雅氏也是為了兒L子好,做個孤家寡人真的快樂嗎?更何況他這感情豐沛的人。然而雍正和皇後的感情隻能說一般,皇後非常好,無論是做嫡福晉還是做皇後,都很好,但是他想要的妻子不是這樣的,湊合到如今,隻剩下齊眉舉案,夫妻之
間全靠兒L孫維係。
“夫妻都是這樣,誰不是湊合過日子呢?”弘曆的嫡福晉富察氏跟來看她的額娘說完無奈地歎口氣。
弘曆的後院女人真的很多,她還要裝出一副賢妻模樣,還要配合著表現出情深意重,好在如今有個女兒L,生活不至於沒盼頭。
至於外邊戲曲裡麵到底是在影射誰,又關她什麼事呢?她現在滿心滿眼看的都是閨女,此時心裡遺憾的是沒給女兒L過一個盛大的滿月禮,畢竟要守孝。
富察家的夫人反而被女兒L安慰了一遍,心裡連連歎息著回家去了。
弘曆一直到傍晚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