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聲覺得很新奇。
幾壇酒好像將崇玨腦子給糊了,但凡他有一點清醒,必然不會在好不容易得了夙玄臨的承諾“不再插手”的情況下,直接和他在床上廝混。
見崇玨在解自己衣帶,夙寒聲眨了眨眼,道:“你腦子醉了,手倒是利索。”
崇玨手一頓,垂眸看他。
夙寒聲挑了挑眉,一動不動看他到底有沒有膽子繼續下去。
崇玨注視夙寒聲許久,突然又俯下身在他眼尾親了一下,呢喃道:“喜歡你。”
夙寒聲:“……”
前世夙寒聲被惡念逼著說各種葷話時都沒害臊過,如今卻被這短短三個字給震得臉頰滾燙,紅暈幾乎飄到耳後去了。
他結結巴巴道:“你……你今日說過好多次了。”
“嗯。”崇玨又親了他一下,“我酒醒後八成說不出,所以要多說幾句。”
夙寒聲愣了下,好半天才小聲道:“那你是清醒時要守著你的佛心不破戒,所以要趁著醉酒意識不清時和我雙修嗎?”
崇玨:“……”
倒是會舉一反三。
崇玨低聲笑了:“不是。”
“哦。”夙寒聲又問,“你今日喝了這麼多,明天一早清醒了會不會不認賬?”
崇玨道:“不會。”
夙寒聲小聲嘀咕了句,正要譏諷他幾句,就見崇玨高大的身形猛地砸了下來。
夙寒聲小胳膊小腿,直接被砸得“唔噗”一聲,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崇玨?”
崇玨渾身的力道全都壓在夙寒聲身上,沒有絲毫收斂,夙寒聲四肢拚命撲騰,奮力將人推著翻倒在旁邊。
崇玨已經徹底昏睡過去,沒動靜了。
夙寒聲:“……”
夙寒聲看著自己半解的衣衫,沉默許久突然狠狠踹了崇玨一腳。
果然是個討人厭的酒鬼。
***
翌日。
崇玨頭痛欲裂地從榻上坐起,罕見地呆愣半晌才找回意識。
昨日……發生什麼了?
他隻記得夙玄臨逼他喝酒,剛喝半壇就沒後續了。
外麵已日上三竿,耳朵嗡鳴緩慢消散後,終於能聽到清晰的聲音。
外麵似乎有人在練劍。
崇玨撐著頭踉蹌著起身,用靈力在經脈走了幾圈身上那股宿醉的痛苦才逐漸消失。
他起身走出內室,透過半開的窗戶瞧見夙寒聲正在齋舍的院落中練劍。
夙寒聲發現了他,乾脆利落將劍招收了個尾,額間布滿汗珠,站在陽光下微微挑眉,說不出的恣意鮮活。
“都日上三竿了,世尊才醒啊?”
崇玨揉了揉眉心,含糊“嗯”了聲。
夙寒聲挽了個劍花,朝他一揚下巴:“佛堂溫著醒酒湯呢。”
崇玨嗓子發疼,整個人顯得懨懨的,又“嗯”了聲
,抬步去了佛堂。
夙寒聲補了假帖後便要回學齋上課,一大清早就被迫起來。
他已上完了早上的課,精神奕奕,抱著劍溜達到佛堂,見崇玨端坐在小案前皺著眉喝醒酒湯,似笑非笑道:“世尊還記得昨晚發生什麼嗎?”
崇玨喝湯的動作一頓,滿臉麻木地看來。
隻是一眼,他差點把手中的碗給摔了。
烏鵲陵剛入秋,日頭卻仍然炎熱,夙寒聲為練劍方便,特意穿了身獵裝,寬袖束起腰身極細,因練了半個時辰劍招他一絲不苟的衣襟已然散亂,露出修長的脖頸和消瘦的鎖骨……
以及上麵曖昧的牙痕。
崇玨:“……”
見崇玨木在當場,夙寒聲嗤笑一聲,將一碗水一飲而儘。
他就知道,嘴上說得不會不認賬,但一覺醒來還是忘得一乾二淨。
夙寒聲這副陣仗,崇玨愣了愣,試探著道:“昨晚,我……”
“唉。”夙寒聲搖頭歎息,“世尊不必擔憂,我們什麼都沒……嗚,發生。”
說完,捂著嘴做出一副痛苦悲泣狀,好似被他吃了不認賬的行徑給深深傷到了。
崇玨瞳孔劇烈顫抖,整個人呆愣當場。
夙寒聲還是第一次看到往常運籌帷幄宛如高嶺之花的崇玨這副如遭雷劈的模樣,他心中笑得直打跌,麵上卻眼含淚水,期盼又難過地看著他。
崇玨被震得懵了許久,突然沉聲道:“我們合籍。”
夙寒聲:“……”
夙寒聲差點笑出來:“我爹剛同意不插手我們的事,你就要合籍,你就不怕他又拽著你喝酒?”
“喝。”崇玨道,“我定會讓他喝得儘興。”
夙寒聲正努力憋笑,卻見佛堂門口出現個熟悉的人影。
夙玄臨懷疑人生整整一晚,此時終於無可奈何接受現實,但臉色還是陰沉著,進來先狠狠瞪了崇玨一眼。
夙寒聲嚇了一跳,趕緊將衣襟斂好,省得被夙玄臨看見又得發瘋。
夙玄臨大概沒有想過兩人都啃上了,也沒怎麼看夙寒聲,直接坐下來連寒暄都沒有,開門見山道:“你想嫁給我兒子是吧。”
崇玨:“……”
夙寒聲:“噗。”
崇玨餘光瞥到夙寒聲脖子上隱約露出的紅痕,心中愧疚仍在,點了點頭:“是。”
夙玄臨本來隻是想噎他一下,見他竟然承認微微吃驚。
態度倒是挺不錯。
夙玄臨心中滿意,麵上不顯:“但蕭蕭現在還太小,合籍之事起碼得當他從學宮出師後才能商量,最好讓他外出曆練個幾百年再說吧。”
崇玨:“?”
幾百年?
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