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衝刷城市,直升機在鋪天蓋地的水幕中轉動旋翼,掠過大廈的燈光間。

“這裡是塞西娜聯合新聞為您報導,我們已抵達特遣部隊追捕A+獵人鄧槐靈的前線。”一名女性記者坐在打開的艙門前,狂風夾雜雨水打濕了她的湖藍套裙,卻難以抹滅她語氣中的激動,“在‘移花行動’中涉嫌殺害34名STF士兵的賞金獵人、政府通緝的高危目標,經過多日銷聲匿跡後,重新出現在公眾視野……”

“追捕行動從今天下午開始,現在是晚上七點,行動仍沒有結束,但STF的高級軍官向我們表示,軍隊已將鄧槐靈圍困在一片街區內,尾聲就要來臨。我們將靠近追捕現場,向各位觀眾實時播報行動的結果。”

直升機平穩下降,懸停在寬闊的十字路口上方,雪色光束往下掃去。滂沱暴雨綻放出千萬朵微亮的雨花,上百架蛛形坦克的裝甲閃著寒光,森嚴地立在雨中。

蛛形坦克構成的堡壘把路口圍成銅牆鐵壁,哪怕有任何一隻細小的蚊蠅飛越界限,也會被炮火轟擊得粉身碎骨。周邊的地下停車場駐守著戰鬥型仿生人,武裝直升機封鎖了空域,羅伯特的軍隊在那場與Rose的慘烈戰爭後漸漸恢複了元氣,鋒芒穩固而銳利。

路旁大廈內頻繁響起槍聲,槍口的火花隱約映在玻璃上,玻璃幕牆後有黑影稍縱即逝,沒讓樓外的狙擊手捕捉到半點機會。十分鐘後,大廈裡的槍戰沉寂下來,大概是闖入樓內搜捕的小隊已經完成了他們的目標。

媒體和軍隊屏住呼吸,靜待STF小隊銬著鄧槐靈從樓裡出來。伴隨著一聲“感謝光臨”的叮咚提示音,大廈的門滑開了,拖著唐刀的身影慢慢從裡麵走出,身後留下一串泥濘的血腳印。

活下來的隻有一個人。

所有人被徹底震撼,羅伯特·迪蘭麾下最精銳的力量STF,派出了整整一支小隊去獵殺一個人,卻被那名獵人反過來全殲。

鄧槐靈站在滿街發光的招牌下,雨水流彙入領子裡,繽紛的光芒照亮了他臉上的血汙。他似乎疲憊到了極點,眼瞼輕垂,用手背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抬眼看著暴雨中的蛛形坦克群。

“快,快放無人機拍特寫。”直升機上的編導忙不迭地提醒著攝影師。

無人機疾速降落,鏡頭對準了鄧槐靈的麵龐。那張英俊又不乏少年氣的臉曾多次登上《獵群》雜誌的封麵,此時卻沾滿了血痕,額發下那雙棕褐的眼睛依舊是明亮的,注意到拍攝的無人機接近,投來了悍利一瞥。

然而這隻是強弩之末的防禦架勢,在場的人都清楚,經曆了長達數小時的艱苦戰鬥,鄧槐靈已經撐不了多久了。他嘴角流下的血根本擦不乾淨,那是因為臟器破裂了,內裡的狀況要比表麵糟糕得多,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他很快就會內出血而死。

蛛形坦克們緩緩朝鄧槐靈爬去,包圍圈越縮越小,沉下炮口,指向中間的人類。猛獸被關進了牢籠,無論它的爪牙剛剛傷害過多少人,現如今也沒有威脅了。

“罪犯鄧槐靈,你已無路可逃。”蛛形坦克的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