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長次子這幾年的外放地點都在江南一帶, 故這兩年過年吳山長都是帶著師母去二兒子一家,將遠在京城的長子一家拋之腦後。

藍因來給師母送禮,師母很驚喜。沒想到自己隻是隨口說了兩句好些年沒有收集到雪水了, 藍哥兒就記在了心裡,給她帶了兩壇子雪水不說,還有一壇山泉水,一壇湖心水,也就是這孩子體力好,懷著孕還能這麼折騰。心甚悅之的師母, 給了藍因許多她從江南帶回來的果乾果脯蜜餞。

吳山長對藍因送的苦荼大師親手炒的茶葉也滿意的不行。雖然吳山長覺得憑藍因的本事入苦荼大師的眼並不難, 卻沒有想到藍因竟然這麼快已經有和苦荼大師可以互贈茶葉的交情了。

“山長, 你不嘗嘗嗎?”藍因見山長收了茶葉打算放起來, 期待地問道。

他特彆想知道山長是怎麼評價眾生茶的。

他麵對苦荼大師的時候, 隻會說好好好,大師很厲害, 山長肯定不會像他這麼淺薄。

山長斜藍因一眼, “苦荼大師的茶葉,隨隨便便飲用,豈不是暴殄天物。至少也要約上三五好友, 靜心冥想後才可飲用。”

因為山長講究的喝茶法, 藍因沒能見到山長喝眾生茶。

臨走前隻好對山長再三叮囑,“那山長,等你哪天喝了茶葉,一定要告訴我其中滋味啊。”

“知道了, 會告訴你的。”

山長是在某一個沒有課程, 藍因也沒去打擾他們夫妻的下午, 沐浴焚香後和師母一同品的茶。

“大師的茶葉, 倒有點藍哥兒的味道。”

山長第一口就嘗出來苦荼大師這次炒製的茶葉有意仿照藍因。

“我隻以為藍哥兒是世間少有的天才,沒想到苦荼大師竟也可以做到。”師母附和,藍因可通過炒製茶葉的手藝提升茶葉品質味道,給茶葉賦予情感,師母本以為這樣好的天賦該是上天賜予的,世間罕見。沒想到竟是可以學會的。

“還是有些不同。”山長回味時道,藍因炒茶將藏在茶葉裡的茶香都很好的激發了出來,苦荼大師的卻留了許多餘地,把茶香藏在茶葉裡,藏在茶湯裡,讓人細品。

若說藍因的茶,是將一個故事的開始發展高潮到結束都娓娓講來,全部呈現在你的麵前。那苦荼大師的茶葉,就像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歌女,欲語還休,讓看客自己體味其中的快樂與酸辛。

都是精品。

毋用分伯仲。

“難不成真像藍哥兒說的那樣,把自己想成個茶樹,就能炒出好茶了。”吳山長對藍因之前怎麼忽悠苦荼大師的還記憶猶新。

“說不定就是這樣呢。”師母促狹笑道,“如果人是一棵茶樹,對茶葉的肌膚紋理脈絡一清二楚,順理成章地就知道怎麼侍弄能讓茶葉更加入味。”

“夫人可彆瞧著藍哥兒咋咋呼呼沒心眼,就被他的樣子騙了,這裡麵一定有其他的緣故。”山長道。他雖然不知道藍哥兒和苦荼大師打什麼啞謎,但覺得事情不像麵上這麼簡單。

“當麵發生的你都沒瞧明白,以後也不一定能懂,還是不要白費功夫的好。”師母悠悠地道。

道,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妻子這麼說他,吳山長不服氣,但也的確無從辯駁。苦荼大師已經用事實證明,這就不是他該懂的事兒。

隨著書院開學,藍因想再要一顆蟲蛋的想法是徹底落空,他的雄主打死都不想要二蛋。蟲蛋是個甜蜜的負擔,再來一個可能直接就負擔不起了。

夜晚經常是孤孤單單一人一蛋相對而眠,藍因的注意力終於從章言身上稍稍移開了些,想起了後山村那兩座屬於他的茶山。

藍因估算了下回家路上花費的時間和種茶樹苗要用的時間,覺得茶樹苗差不多該全部栽下時,萌生了回去看一眼的念頭。

這個想法一出現,越思考藍因越發覺得自己該回去一趟。自己的茶園,自己不負責,總不知能指望彆人替他上心。

就算是公公婆婆也一樣。

恰好藍因有這樣的行動力。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們看到,文華鎮的某個小院,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將一團東西牢牢綁在胸前,隨後這個人影身後出現一張巨大的羽翼,像火箭筒一樣,竄上了十幾丈的高空,一轉眼肉眼就分辨不出它來。

這個人影就是藍因,他胸前綁著的是蟲蛋。

藍因本想快去快回,沒打算帶蟲蛋。但又擔心萬一蟲蛋半夜醒來,他不在身邊,會感到害怕,隻好帶上了不知醒著還是睡著的它。

藍因的翅膀很大,完全舒展長開,從左到右差不多四到五米的寬度。顏色為黑色,翅根堅硬,翅身呈半通明狀。輕輕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