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野初鹿意識回籠的時候,耳膜還在微微作痛,但耳鳴卻逐漸消失。
嘈雜的聲音如同洪水一般褪去,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安靜的空氣,琴酒才緩緩鬆開了手。
“就這麼一會。”
琴酒的嗓音總是這麼好聽,但雨野初鹿卻聽出了一些不耐。
雨野初鹿看著旁邊炸裂開來的吊燈,自己都能續上琴酒後麵沒說的,比如:就離開我的視線這麼一會,你就能差點死了,哇哦,你可真牛。
當然這種陰陽怪氣後續的話語是雨野初鹿自己腦補的,琴酒的語氣要比這種聽起來要平和很多。
“我又不是故意的。”雨野初鹿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他的聲音不大,剛才的耳鳴讓他花費了不少的心神,弄得連聲音都帶著疲憊的味道。
“走了,先撤退。”
雨野初鹿被琴酒護在旁側,彆說被人擠了,這一次往外衝的人群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到他。
“知道是哪一方勢力做的嗎?”
“暫時還不知道,但有了想法,等回去了就差不多知道了。”
“唔。”雨野初鹿含糊的應了一聲,就像是早就知道琴酒會處理好現在的這一切,而他就當個擺件不用擔心,“合作談的怎麼樣?”
“就那樣。”琴酒從褲子口袋裡掏了煙盒出來,拿了一根細煙叼在嘴裡,沒點隻咬著,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要是讓處理撤退路線的伏特加聽到了,肯定要反駁。
畢竟大哥這次拿到了比預想中更多的利益分配不說,還讓組織需要出動的人選和資金都少了不少。
雨野初鹿‘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隻是伸出手來按住了半邊的耳朵輕輕的按壓了一下。
琴酒的手掌很厚,狠狠的按在了他的腦袋上。
就像是安撫炸毛了的貓,就這麼狠狠的一拍,雨野初鹿就被拍的整個人都因為那力度而縮了縮脖子。
他清楚的感受到腦袋上多了一頂帽子。
是他放在家裡的那頂貝雷帽。
雨野初鹿不怎麼鐘愛這個貝雷帽,甚至可以說是放在衣架上積灰了,畢竟這頂貝雷帽上麵有一層白色毛絨,這個帽子一點都不符合他的氣質。
至少雨野初鹿是這麼認為的,他如此霸氣的出場如果加上了這頂帽子,屬實氣勢被磨滅了大半。
但帽子暖呼呼的,往下壓剛好遮住了他的耳朵。
雨野初鹿舒服的晃了晃腦袋。
琴酒要比雨野初鹿高上一些,從他的角度來看,雨野初鹿那偏長的銀色假發從帽子裡麵露出來了一些,居然跟帽子的顏色差不多。
就像是完全融入進去,搭配著他舒服的眯起眼睛的表情。
“還挺合適。”琴酒將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說道:“自己走?還是我拎著你走?”
……
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了雨野初鹿,他至今都記得被琴酒拎
著後頸,在小雪莉的麵前什麼麵子都沒有的場景。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雖然這麼說,但是雨野初鹿卻自覺走到了琴酒的身後。
琴酒的身材很好,至少雨野初鹿往他身後這麼一躲,居然能夠被遮掩的連頭發絲都看不見了。
琴酒回頭看了看雨野初鹿的頭頂,嗤笑了一聲,也沒說什麼,在前頭開了路。
他邁開修長的腿,他的風衣有了鈍意,有一隻手牽住了他的風衣,讓他的步伐多了一發重力。
“琴酒先生。”
周圍的人群擁擠著往撤退點奔跑,就像是沸騰的水,咕嚕咕嚕的冒著泡,但琴酒卻清楚的聽到了雨野初鹿那並不大且沙啞的聲音。
“說。”
雨野初鹿好奇的問道:“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我身上沒有任何的監視器,是貝爾摩德告訴你的嗎?”
琴酒連頭都沒回:“她也在這裡?”,說完嘖了一聲:“陰魂不散。”
雨野初鹿明白了,但他依舊沒忍住接著問話:“我以後要是遇到危險了,你都能找到我嗎?”
就像是之前被那個想要吃掉他腦子的瘋子綁架,就像是之前摔到灌木叢,也像是這一次差一點被吊燈砸中。
他總是能這麼及時的到嗎?
感受著綴在身後的力度變得重了些,琴酒不在乎的回到:“之前答應過,至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不會受傷。”
這並不像是一個保證,琴酒的口氣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雨野初鹿吸了吸鼻子,他說:“行,琴酒先生可得記住自己說的話。”
船隻晃晃蕩蕩,供電係統遭受到破壞,周圍唯一透光的地方隻有窗戶,但現在是夜晚,月光並不能照亮整個通道。
但雨野初鹿走的很穩,即使他夜間的視力並沒有那麼好。
因為他隻需要盯著琴酒的腳印往前走就行,就像是之前惡意的走在琴酒身後踩他的影子一樣。
“伏特加已經規劃好路線了,等你出去之後跟著他走就行。”
“蘇格蘭呢?”
“他有任務,暫時不能馬上撤離。”
蘇格蘭有什麼任務?
他來到這裡的目的應該也隻是出來跟著,跟貝爾摩德不一樣。
雨野初鹿不太理解。
像是知道雨野初鹿有疑惑,琴酒補充了一句:“等你回去了之後,你就知道了。”
也就是說,這個任務是他可以知道的,不需要保密。
雨野初鹿沒再說話,隻是乖乖的跟在琴酒的後麵走。
‘咚,咚,咚。’
有聲音在敲擊地板,在他們走路的時候能夠感覺到更深層次的晃動。
沉悶的聲音在周圍喧鬨的尖叫聲和吵鬨聲中格外的刺耳。
“在這待著。”琴酒突然轉過頭看向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聽完就不動了,他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停止鍵,但手上的力度沒減,還
拉著琴酒的風衣不作為。()
五分鐘後,我再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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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不慣著雨野初鹿,毫不客氣的掰開了雨野初鹿攥著他衣服的手指,但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要是見到那個女人了,彆跟著她亂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好像是在宣傳防拐……”
“嗯?”
琴酒隻是尾音這麼一挑,雨野初鹿就舉起雙手做了投降的手勢:“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在這裡不動。”
“五分鐘。”
琴酒一走,周圍頓時又陷入黑暗之中,冰冷又沒人情味。
好在他離開之前,已經將雨野初鹿帶到了人流量偏少的地方,不至於再出現踩踏的現象。
無措和茫然讓雨野初鹿搓了搓手心,他將手塞到了自己的風衣口袋裡,磨蹭著那個可愛的海豚。
他想了一下地圖,這裡應該快要接近船艙尾部的逃生區域了,但他依舊不敢動,隻是咬著下唇安靜的對抗著黑暗。
雨野初鹿討厭沒光的地方也討厭太刺眼的光。
這會讓他想起孤單的被留在實驗室的那段日子。
他寬慰自己:“五分鐘,三百秒,按照剛才的時間,應該大約還剩下一百八十秒左右。”
然後雨野初鹿就像是定時器一樣,在倒數:“一百八,一百七十九……”
在雨野初鹿倒數的時候,琴酒拐入了其他的拐口。
“全抓住了?”
“在他動手的時候,就已經鎖定了目標。”蘇格蘭蹲下身,將最後一個綁了起來。
“審了嗎?”
“你們這樣是會被——”其中被壓住的一個人努力的梗著脖子,企圖說點什麼,隻是張嘴發出了幾個字就被蘇格蘭一拳砸到地上。
手跟臉碰撞後,那人的臉頰上的肌肉都震動了片刻,隨後他的腦袋迅速下降,跟地板碰撞之後又反射起來。
血頓時從那人的黑色頭發裡蔓延開來,空氣中甚至能聞到血霧的味道。
蘇格蘭甩了甩手:“如您所見剛進行了一半,顧問送走了?”
“還在等我。”
“知道了,我這邊會快點解決。”
“沒必要,把那個推了他的人抓到審訊室,其他的,就在這裡處理了。”
“知道了。”
另一邊。
其實看一下手機就能知道具體時間,但雨野初鹿沒這麼做。
這樣數數會讓他焦躁的大腦和神經獲得短暫的慰藉。
等琴酒確認完想要另一批勢力的具體身份之後,回來就聽見雨野初鹿氣急敗壞的聲音:“超過三秒了,超過四秒了。”
最後琴酒聽到了一句總結語:“琴酒先生是騙子!”
“……”
這死小孩。
琴酒用食指按壓了一下單邊的太陽穴,手指的隔著黑色的布料緩解了他的無語。
“雨野初鹿。”
在他喊出雨野初鹿名
() 字之後(),他就看見那剛才就差要跳腳的家夥ツ(),整個人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後猛地向他衝了過來,站在他麵前,乖乖仰起頭:“琴酒先生,您真準時。”
變臉速度非常快,甚至有了貝爾摩德在演戲時候的狀態。
但琴酒優秀的夜視能力能夠清楚的看到雨野初鹿那雙水潤的眼睛,即使戴了美瞳也依舊純澈。
“是嗎?你真這麼認為的?”
雨野初鹿沒敢回答這句話,因為他在琴酒的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雖然夜間的視力沒有琴酒強,但是雨野初鹿的嗅覺異常的靈敏。
“你殺人了嗎琴酒先生?”,雨野初鹿不讚同的說道:“如果出現爆炸以外的傷勢,會給這次的合作……”
“沒死,給了點教訓。”
見血的教訓,一聽就挺可怕的。
但琴酒的語氣實在是太淡然了,甚至不像是有運動的樣子,連氣息都絲毫不變。
“其實沒有必要,他們的存在很快就會被……”
“從你上船開始,就有人盯上你了,我沒想到他們膽子能這麼大,敢對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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