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彆墅後院燈火通明。

雨野初鹿已經好久沒有在自家感受到如此‘嚴重’的熱鬨了。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做到雨野家這麼大的,手上乾乾淨淨的還真不多。

所以雨野家的所有人都應該繃緊神經,希望警察先生們快點找到窺視寶藏的小偷,然後從充滿秘密的屋子裡出去。

作為這家的半個主人,雨野初鹿居然閒庭信步,像是在打發閒暇時間的逛街。

他甚至饒有興致的走到了一顆樹的旁邊,蹲下身看著下麵倔強生長的小花發了會呆。

周圍很嘈雜,但這似乎對樹下的人並不造成任何的影響。

幾束月光從樹葉的間隙裡散落了下來,落在了他的白色發絲和長長的眼睫上。

明明是很有氣勢的一個人,但現在卻顯得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

樹上的人連呼吸都淺了下來。

他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發現了他,所以停留在這裡。

心臟的跳動聲砰砰作響,震動著耳膜。

猛地,下方的人抬起了頭。

他的麵容整個暴露了出來。

他長得異常的俊美,就算是在電視裡麵的演員都沒有他這樣好看。

比起‘天使’這個形容詞,他嘴角又掛著似有似無的笑。

像是嘲弄,又像是感到好玩。

看起來更像是披著‘天使’外殼的‘惡魔’。

是發現了他嗎?

雨野初鹿似乎感應到了這種情況下的緊張味道,他輕笑了一聲。

笑聲很淺,他的音色也跟外表如此相似,好聽且優美,像是上層社會才會去聽的交響樂。

“真有意思。”在輕笑之後,黑羽快鬥聽到了他的話。

在黑羽快鬥的呼吸停滯到胸腔之後,那個最近名聲大噪的偵探意味深長的看了他藏身的樹一眼,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那一眼的壓迫感讓他無法動彈,連組成身體結構的肌肉組都像是被下達了不能動彈的命令。

可怕的家夥。

得離他遠點。

這兩個念頭依次出現在了腦海中。

隨後黑羽快鬥譏笑了一聲:“那群冒牌貨這次可倒黴透了。”

“怎麼了?”

琴酒在電話那頭淡淡問道。

此刻一名嚴謹的殺手已經開始調整他的狙擊槍了。

比起所謂的愛情,他似乎更喜歡這些冷冰冰的物件,畢竟這些物件帶給他的安全感要多太多。

“看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

雨野初鹿說:“我已經很久都沒見到能隱藏的這麼好的人了。可惜,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我還以為是怪盜基德親自來了。”

年紀輕還是會有些疏漏。

比如光影。

月光灑在地上的感覺,在觀察樹葉的形狀之後,就會發現地上的樹葉殘留下的影子有些許的

不對勁。

這是雨野初鹿每次都會跟鬆田陣平強調的東西。

但這並不是那麼好掌控,需要長期的觀察和細致的耐心。

“他能突破你們家的防備線和門口那麼多的條子?()”

“?[(()”

雨野初鹿還在往前屋走,他的‘委托人’,他愚蠢的哥哥和老爺子還等在前門。

他們在等待這個家裡最聰明的人解決這個麻煩的問題。

但這並不妨礙雨野初鹿用走路的時間來跟自己的監視人聊會天。

“怎麼?你又看上了?”

琴酒皺了皺眉。

這段時間雨野初鹿已經給組織裡招攬了一個研究人員,還有一個善於犯罪的家夥。

與其說是給組織招攬的,不如說是給自己招攬的。

這群人對於雨野初鹿異常的衷心,甚至石出勇在知道是被密利伽羅救下來之後,就差在自己的屋子裡給密利伽羅供奉一個雕像了。

“不,他太小了,我沒有時間去教導一個孩子成長起來,再說了,這種技巧的躲避,很明顯他擁有良好的教育和一個優秀的師父。”

琴酒沒有問雨野初鹿,他是怎麼判斷剛看見的那個少年不是這次盜竊團一員的。

他已經習慣了雨野初鹿心情好的時候就會說,心情一般的時候就會用那種天才發言‘異能力’直接帶過。

所以在得知結論的時候,一般也不會去問,畢竟質疑也是比較麻煩的一件事。

“好了,我進去了。”雨野初鹿說了一聲,電話聽筒那邊就沒聽到其他的聲音了。

琴酒撚了一下手指,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了從內心裡冒出來的煩躁。

就像是馬上就要發生一件會令他不怎麼愉快,且不能控製的事情。

殺手不依靠直覺生存,但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總有些東西是無法把握住的。

他毫不客氣的給伏特加打了個電話:“幫我查查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伏特加很樂意為自己的大哥效勞。

畢竟他的樂趣就在於此,有一種自己受到重用的感覺。

自家大哥的身邊,因為大哥的無所不能,幾乎很少讓他做到一些實質性的工作。

“沒問題。”

伏特加在情報方麵還是有可取之處的,雖然依舊不如組織內的專業情報人員,但好在忠誠且會隱蔽。

琴酒在得道回答之後就掛斷了電話,甚至沒有一句應答。

好在伏特加已經習以為常,他迅速轉身往組織內那狹長的甬道跑了過去。

而雨野初鹿此刻也到了正廳。

在他踏入那個過分華麗堂皇的客廳之前,就看到了站在門口麵色很差的自家哥哥雨野富司。

雨野初鹿有些幸災樂禍。

隻要討厭的人不高興了,雨野初鹿的心情就會好上一截。

這是人之常情。

“你怎麼才來

() ?”雨野富司往前走了兩步迎了上來。

雨野初鹿嘴角掛著笑,隻是這笑意多少帶了點嘲弄的味道。

“他們都說我像福爾摩斯,但福爾摩斯的哥哥是政府有名的聰明人,但你為什麼看著這麼愚蠢?算上你給我打電話和我趕路的時間,我當然是去旁邊的甜品店買了蛋糕再來的。”

雨野富司額角崩起一根青筋。

就算是過了這麼久,跟這個弟弟相處的時間也不少了,他依舊很討厭雨野初鹿的這張嘴。

“嗤。”

旁有人笑了出來。

雨野初鹿順著視線看了過去。

是熟悉的警視廳二人組,還有一個雨野初鹿的‘朋友’。

剛才那聲笑是沒有忍住的古鬆。

但其他兩個人都帶著笑意看著他,眼中都是果然是這樣的表情。

“你們怎麼來了?這應該不是搜查課的範疇吧。”

“這兩個家夥因為聽到是雨野家的事情,就迫不及待的要求入隊跟著一起來了。”

佐藤美和子指著兩個人無奈的歎了口氣。

偵探調侃的衝著她挑了挑眉,對於她沒有將自己也包括進去的這件事表達任何的疑問。

紳士總是對女士有更多的寬容的。

“好吧。”雨野初鹿伸出手來揚了揚自己的帽子,就像是在門口對那個警察做的一樣:“歡迎你們的到來,我們的招待要是不足的話見諒一下吧,畢竟我有一個蠢笨的哥哥。”

他的語氣裡帶了點真情實意,跟雨野富司說話的腔調完全轉變,就算是外人也能發現他的雙標。

“雨野初鹿!”這家的主人發出了一聲尖銳的聲音,看起來被氣壞了:“你最好明白你是來做什麼的!”

雨野初鹿衝著麵前的三人擺了擺手。

終於轉頭看向了雨野富司:“喲,原來你還在這裡呀。”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帶著歉意看著‘被害者’。

明明他在說很氣人的話,但因為那張過分優越的臉,讓其他人在知道是嘲諷的語句,也生不出半點氣來。

“容我提醒一句。”雨野富司湊到了雨野初鹿的旁邊,他低下身:“如果這次家傳的寶石丟了,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他的聲音很小。

畢竟他也不想讓更多的警察知道他跟雨野初鹿的關係其實並不好,這相當於家族內訌,很容易變成把柄。

“離我遠點。”雨野初鹿往後退了兩步,皺著眉。

他渾身上下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這讓雨野初鹿發現自己的輕微潔癖開始往嚴重的趨向發展了。

“彆讓父親失望。”

雖然雨野富司討厭自己的弟弟,但不得不說,這麼長的時間足以讓他知道一點自己弟弟厭惡的方式。

他轉身離開。

隻有那大名鼎鼎的偵探站在原地,像是一隻被惹炸毛的貓。

“初鹿

偵探,

你沒事吧?”

“沒事,

當然沒事,不用擔心。”

雨野初鹿遏製住自己的唇角下撇的趨勢,揚起一個安撫的笑。

天呐,他是天使。

佐藤美和子忍不住想到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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