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行動,琴酒給他安排了幾個下手。

說是下手,其實通俗點來講,就是打雜的。

“都誰啊?”雨野初鹿抱著吃撐的肚子,橫著窩在沙發裡,兩隻腳在空中亂晃。

伏特加心驚膽戰的看著雨野初鹿的腳在大哥的沙發邊緣來回踢:“大哥說您自然會知道的。”

“也是。”

雨野初鹿腳不晃了,翻身起來,找了眼鏡,打開了放在角落的鼓風機。

就這麼吹著風上下打量了一下伏特加,他很快說:“琴酒先生這不是給我增加麻煩嗎?”

雨野初鹿瞬間什麼都知道了,即使伏特加近乎沒說什麼。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伏特加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本身。

跟平常沒什麼區彆的裝扮。

甚至在進門之前,還為了正式一點,專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唰的一下,就知道了。”

伏特加眼前全是問號,重複了一遍雨野初鹿的話:“唰的一下?”

雨野初鹿神秘兮兮的兩眼一眯:“對,唰的一下就知道了。”

其實不是。

伏特加的身上沾染上的塵土,肩膀上落下的灰塵,墨鏡腿上留下的新鮮劃痕,在說話時候眼睛的轉變角度,甚至手腳的下意識舉動。

加上之前看資料的時候摻雜的東西。

推理這樣的事情,對於雨野初鹿來講,再簡單不過。

可對伏特加來講,他跟雨野初鹿的每一次會麵都讓他有一種秘密無所遁藏的感覺。

搭配上鼓風機和眼鏡,還有雨野初鹿在發動所謂‘異能’的時候的氣勢,真有在電視劇裡看到的那味了。

伏特加卻表情古怪,他甚至饒有介是的問雨野初鹿:“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異能力嗎?”

雨野初鹿很自信的點了點頭:“自然。”

伏特加看了一眼雨野初鹿,也不知道信沒信。

但不得不說那看起來像是剛出社會的小子,卻給了他巨大的壓迫感。

仿佛要是他真的說出了什麼這個世界沒有異能力的話,第二天他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真不愧是組織內的犯罪顧問。

要是因為外貌小瞧了他,大概在死後才會明白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

“你說,這群人真心能為我做多少事?”雨野初鹿拿起手上的資料放在眼前,一隻手撐在腦後,慢悠悠的問。

“不管他們有多少真心,加入組織的那一刻,也就沒有選擇了。”伏特加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

雨野初鹿似笑非笑的扯著嘴角,將資料扔到了旁邊:“你真不愧是琴酒先生的得力手下。”

不得不說,某種情況下,伏特加跟琴酒有些類似,骨子裡就帶著血性。

“過譽了。”伏特加摸了摸後腦勺,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來。

雨野初鹿搖了搖頭說:

“沒在誇你。”

一邊說著,

犯罪顧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他最近睡眠質量不太好,

總是在夢境中鼓搗一些奇怪的東西。

伏特加說:“時間緊急,我們需要在一天的時間內完成這次的任務。”

雨野初鹿回:“我知道了,今天一定。”

這句話雨野初鹿說的懶散,簡直就像是馬上就到ddl(死亡期限)的最後一刻才會開始動手一樣。

“那您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我讓那些人準備一下。”伏特加試探性的問道。

“不是還有一天嗎?”雨野初鹿滿不在乎的說道。

伏特加吐納般的歎了一口氣。

他說:“大哥讓您儘快,避免一切意外因素。”

“哦……”

伏特加聽到雨野初鹿慵懶的拉長尾音,最後抬眼看他。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了奪目的光芒:“那就告訴他,在我這裡,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

“他是這麼說的?”

“是。”伏特加想了想,沒什麼遺漏,確定的說道:“沒錯,顧問先生就是這麼說的,我應該不會有遺漏。”

“嘖。”琴酒擺弄著旁邊的酒杯:“倒是自大。”

隨後琴酒看向了麵前的三個男人:“所以,他說沒有任何意外,聽懂了嗎?”

麵前站著的幾個人是組織的新成員。

也是被雨野初鹿抽出檔案的幾個臥底,現在正排開站在琴酒的麵前。

他們並不拘謹,甚至從表麵上浮現出了一絲不滿。

但浮於表麵的偽裝,在知道其皮囊下的真正感受之後,便戴上了一層濾鏡。

幾個人都沒說話,但骨子裡自帶的傲氣讓空氣中粘連了濃烈的情緒,在悶熱的房間內顯得格外矚目。

其中的人倒是隻有一個人比較矚目。

就是站在最中間的那個叫做安室透的男人。

上次因為雨野初鹿的關係搶了他的任務,現在完全不在乎那些一般,連眼皮都沒抬你。

“完全聽從指令?就算指令有問題?”

其中有人問了。

“他剛說了,不會有任何意外。”琴酒嘴角勾起的笑容怎麼看都是能嚇壞小孩的程度:“當然,你們如果失誤了,那麼我會向上報告,並且對你們進行懲罰。”

這就代表,不管這位叫做密利伽羅的犯罪顧問做出任何的指令。

就算是讓他們送命的選擇題,在他們麵前都變成了單選題。

三個人臉色都很差,尤其是其中站著的諸星大。

其他兩個人不知道密利伽羅是什麼貨色,他還能不知道?

那個家夥隻是幾句話就將他們內部攪的一團糟,甚至連他的下手們都因為某些原因撤離了他的身邊。

那是危險係數達到頂點的家夥,甚至他收到的一些情報上,雨野初鹿本人甚至跟警察能打成一團。

現在就算是到警察局喊一句:‘密利伽羅就是雨野初鹿’這樣的話,

估計也不會有人信,

甚至可能還會有人直接把他打出來。

想著,赤井秀一看向了旁邊的兩個人。

絕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他已經認識密利伽羅的身份。

否則將會功虧一簣。

“我們要怎麼聯係他?”好在安室透迅速鎮靜了下來,他詢問。

琴酒舉起兩根手指在空中一揮,伏特加就像是變魔術一樣從自己的手心裡變出來了幾個聯絡器。

“就這個?”

“就這個。”琴酒晃動酒杯的手頓了一下:“難不成你還想親自見到那家夥?”

“可指揮官不見下屬?”

“見他,你們還不夠格。”琴酒說道:“他願意接這個任務,你們應該感恩戴德,畢竟他能幫你們省去不少麻煩。”

“本來想讓科恩他們去的,但是Boss說了要給新人機會,所以隻能讓你們出場,便宜你們了。”

琴酒說話不太客氣,每一句話幾乎都是將雨野初鹿的另一個身份捧上高台。

隻有伏特加扭過頭不著痕跡的抽了抽嘴角。

不得不說,說話是一門藝術。

明明是雨野初鹿本人的任務,這群人隻是附屬品,用來測試忠誠度罷了。

現在琴酒上下嘴皮一碰,整個事情就反轉了。

伏特加覺得他還有的學,對琴酒的崇拜程度倒是又高了那麼一截。

“什麼時候開始任務?”

“等他主動聯係你們。”

“就這樣?”

“給新人緩衝的時間是條子那邊會做的事情,在我們組織裡麵,隻有任務成功和失敗一說。”

“要不完成任務,要不死,你們沒有其他的選擇,我想,在加入組織的時候,你們應該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僅僅是這麼幾句話,空氣中的那種焦灼感愈發的強烈了起來。

甚至仔細呆著的時候,能夠聞到琴酒身上還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

那是殘留在靈魂裡洗不去的罪孽,夾雜著煙草的味道。

琴酒說完這幾句話,並不在乎身前的幾個雛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皺:“伏特加,走了。”

“是!”

等到琴酒離開了之後,諸星大率先占據了剛才琴酒坐的主位。

“你們打算怎麼辦?”

“聽話?還是當一匹聽話的狗?”

屋子裡的氣氛開始變得詭異了起來。

比起琴酒在的時候,對於其他組織成員的厭惡浮於表麵,讓整個屋子的感覺變得更加黏膩了起來。

“這有什麼區彆?”

“區彆就是……狗不會背叛主人,但人會背叛上司。”諸星大看向了旁邊的兩個人,拉了拉自己的帽子:“希望兩位彆被我抓住小尾巴了。”

安室透開口:“我倒是覺得你不要到時候連尾巴都沒有了。”

兩邊算是針尖對麥芒,但是對於兩個紅方臥底來講,他們對於能夠跟密利伽羅合作甚至帶了一絲期待。

畢竟對於警方來講,密利伽羅是能夠讓人無聲無息的死亡,而死亡變成了意外的恐怖存在。

而這個人,從沒有泄露出任何一點訊息。

偶有兩人泄露出了有關於密利伽羅一點,但也都完全不同。有的說密利伽羅是個女人,有的說密利伽羅是個大漢,反正各式各樣都說的真實,甚至有幾個人還能說出細節來,根本無法畫像。

所以即使見不了麵,在合作過程中的了解也不可或缺。

或多或少,這次任務給了他們一些期待。

“任務時間還差多久?”

旁邊有人製止了他們。

諸星大看了說話的人一眼。

組織裡的後起新秀,入了Boss的眼,跟他們組了隊。

是個看起來很溫和,但手段足夠狠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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