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小林夕仔細思考鬆田陣平哪裡讓她感到怪怪的,江戶川柯南就從一旁“飄”了過來。
走近才發現他是坐在服部平次肩頭,但由於圍觀的人太多,後者身形也不算人高馬大,看起來便像是小偵探從攢動的人頭之中飄浮。
兩人擺著同款低頭沉思姿勢,直接目不斜視地走到了小林夕和鬆田陣平中間並不寬的過道裡,一抬頭便不由得震了震。
服部是覺得昨天才被說得啞口無言,冷不丁再碰上,不由得有些臉熱。
江戶川柯南則是心想,又碰見小林和鬆田警官聊天了,他們的關係貌似比自己認為的還要好一點?
對上墨鏡後的銳利眼神,再想起今晚原本借著參觀後台、實則暗中觀察怪盜的目的,兩人難免感到心虛。
但一想到此刻他們出現在這裡是為了調查殺人案,於是又有了底氣般挺直後背。
——我們可不是偷偷來乾壞事的,我們是光明正大地來辦案的!
心理建設許久後的主動誇獎反而引來了小林夕驚疑的目光,鬆田陣平目前的心情並不怎麼美麗。
他一邊心裡念著hagi這家夥騙人,一點用都沒有。
一邊一針見血地淡淡道:“沒有警方請求協助,哪怕偵探也不能在案發現場亂跑,尤其是未成年。”
偵探這種行業本來就處於灰色地帶,跟蹤、偷拍、黑客等行為絲毫見不得光,正常來說很難與警方合作,除非能力如福爾摩斯那般出眾,才能依靠谘詢偵探的身份屢次被蘇格蘭場求助。
名柯的偵探們卻能自如地出入凶殺現場,除了業務水平被認可外,還因為毛利小五郎曾經就是警察,工藤新一父輩與警方有所淵源。
服部平次:《我的本部長父親》。
他們天然就給警方一種信任感,但凡換個人來都不會如此自由。
鬆田陣平不否認服部平次的水平和特權,視線隻是移向他肩上的小學生。
被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看著,江戶川柯南後背騰地冒寒氣,霎時覺得自己在這樣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他無意識揪緊了好基友後腦勺的頭發,把對方疼得齜牙咧嘴。
柯南聽到底下的人倒吸一口冷氣,手指連忙鬆開些,夾住一小撮短發往另一個方向輕輕扯了扯,示意趕緊撤,否則要撐不住了!
服部平次心領神會,掏出手機,“啊咧咧,大瀧警官說發現了新線索耶,我們快點回去看!”
演技略誇張,不過關西人語調表情本就豐富,因此竟沒什麼違和感。
這對偵探幾乎逃一樣的離開,順便把小林夕也帶走了,說是小蘭園子在找她。
小林夕話說到一半被打斷走開,這個情況也沒法繼續,於是遺憾地歎口氣,三步一回頭。
她這幾年長高了許多,今年身高定在了一米六五,可在一群對外形身材要求很高、大多都來自國外的音樂劇演員當中,甚至顯得略微嬌小。
於是回頭看時還得蹦一下才能看到警官先生那頭高出人群一截的自然卷發。
鬆田陣平隻看到小林夕毛茸茸的頭頂時不時跳入視野、落下,然後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又跳起、再落下。
像一條被在淺海中撲騰著的小魚,不斷淹沒於翻卷而來的海浪,在一次次衝力下距離沙灘越來越遠。
他站在那兒望著,宛如把小魚放生的人。
原先也不覺有什麼,他此次來大阪是搜查二課的隨同人員,與另一頭的殺人案確實沒關係,當然是各乾各的活。
如同刑警與學生,本來便不會有多少相交點。
可剛回頭,就聽見那頭傳來響亮又渾厚、充滿情感的男聲,仿佛說著說著,下一秒能直接自帶BGM唱起來了。
還很耳熟。
那應該是意大利語,儘管鬆田陣平對此一竅不通,但他記憶力不錯,能聽出至少有一半是複製粘貼昨晚艾瑞斯對怪盜辛迪瑞拉嘰裡呱啦的讚美內容。
他沒在意,這意大利小夥子天生對女性熱情,不論外貌年紀,都能誠懇地從各個角度誇出花來,把讓女性感到心情愉悅作為男人生來的責任。
作為音樂劇演員更是把這種情緒外放到極致,動不動就又唱又跳並且下跪。
這一天下來起碼唱了有七八回,他和搜查二課從一開始的目瞪口呆,逐漸變得麻木。
但其他人沒怎麼見過,還覺得挺新鮮,那邊一唱,人群就擠了過去。
世界劇團的音樂劇,演員觀眾也來自各國,有個T恤上寫著華夏文的人在後排看不到,生怕錯過了啥熱鬨,趕緊抓住前麵來的人一個個問怎麼了。
他不會日語,說的是英語,回他的人用的也是英語:“前麵有個外國人對著幾個女生下跪了,好像在求婚!”
“求婚還有幾個的??哪個是他女朋友?”
“不知道啊,看起來都是高中生,不過應該是個紮馬尾的黑發女生吧,都牽手了!”
聞言,昨晚還說著“抱歉,我聽不懂英文”的鬆田陣平劍眉一跳,像忽然一夜之間就學會了這門外語般聽懂了,腳步頓住。
扭頭看向一旁興奮吃瓜的兩人,幽深目光中帶著寒意,幾乎能化作實體。
吃瓜群眾突然一哆嗦:是不是劇院冷氣開太足了點?
目睹著小魚被放生的鬆田陣平隻站了幾秒,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也一步踏入了人潮浪花中,往對方高馬尾離開的背影追去,像追魚尾遊走時即將消散的一條白沫痕跡。
他突然明白自己方才為什麼還能裝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