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宛驅馬來到宮城門口求見魏臨, 在等待宮人傳話的空當,打開聊天群。
【崔晚】月月,成九河出發多久了?
【溫如月】不到半個時辰。
成九河在崔小宛中毒後領著個兵士來過將軍府, 找不到崔小宛,又回了軍營。
這期間溫如月大概問了一下情況, 得知那兵士是跟著質子車駕一路南行的, 現在提前回來了。
雖然成九河沒敢明說, 但溫如月還是猜到是東方昀做的手腳露了餡,於是把這情況也發群裡了。
崔小宛從東方昀手中逃脫時,幾人無力再追,正好讓溫如月以她的名義送個口信到軍營, 差成九河領一小隊人馬去鳴城捉拿東方昀。
【崔晚】希望他能趕得上。
【佘鳳】東方昀這做法相當於撕毀盟約, 要是讓他回了南蒼,簡直是放虎歸山。
【佘鳳】小宛, 到時你可能又要上戰場了。
【崔晚】這晦氣玩意兒, 當初我怎麼就沒在湘城把他弄死。
發完這句,崔小宛透過半透明的麵板看到傳話的宮人回來, 忙關了聊天群。
“崔將軍, 皇上在禦書房等您。”小宮人朝崔小宛微微躬身, 領著她往裡走, 穿過回廊往禦書房的方向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 殷沉死後, 這些宮人們都鬆閒了不少。
崔小宛一路過去,還看到兩三個有說有笑的,見著她, 笑盈盈行了禮。
跟著宮人來到禦書房前等了一小會兒, 便有個麵善的小太監出來喚她進去。
那小太監正是那日負責燃香那位, 殷沉死後,他當了皇上身邊的掌事公公,對崔小宛是客氣得很,待她進去,便幫著把門關上了。
魏臨正拿著奏折,見著來人,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又低頭批了幾個字,“崔將軍在府中養傷,怎麼這會兒進宮了?”
“皇上,東方昀病重一事有詐,這幾日一直在晸京徘徊,臣的妻舅便是死在他手上。”
魏臨合上奏折,抬眸看她,“這事軍營已有人向朕稟報了。”
“這東方昀的陳情書,還是崔將軍遞到朕手裡的。”要不是崔將軍這會兒進宮稟明此事,他都要以為是崔晚勾結外敵了。
崔小宛撇撇嘴,“確實是臣失察。臣已查到東方昀行跡,派人追往鳴城了。”
“這個東方昀如今在南蒼並無實權,放回去也不足為懼,讓你的人回來吧,就當是大巍送南蒼的一份薄禮。”
當初將質子送到大巍一事,還是南蒼主動提出來的。大巍當初能逼退南蒼軍,現在也不怵他們,將人放回去,反倒顯出大巍的風範了。
“東方昀詭計多端,臣擔心……”
魏臨微微蹙了眉,“你是在質疑朕的決策?”
行吧,東方昀要是早知道狗皇帝有這氣度,估計就不用費那麼多心思了。
崔小宛在心中腹誹幾句,朝魏臨拱了手,“臣現在就將人召回來。”
等她恢複身份,她也不管打仗的事。
想到這,她又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現在就提翻案的事。正要開口,冰刃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
他向魏臨行過禮,又看了崔小宛一眼。
崔小宛心知這是他們有什麼秘事要談,她也不好再留下來。
算了,回頭養好傷,將許奉天帶到皇帝跟前,再提崔家的案子。
崔小宛向魏臨告退,出了宮門,騎著馬還沒走多遠,就看到前方逆光站著個頎長身影。
她驅馬上前,圍著聶容昭轉了一圈,“來找我要馬的?”
聶容昭牽過馬繩,信步往前,“來找你彙報兩件事。”
“苦水巷那邊,我已經讓黑玉過去,將你的情況說給張玉喜了,你不用再操心。康郎中剛剛動身,青羽已經跟了上去,估計後天便能拿到手劄。”
崔小宛眉梢微挑,“我還以為他起碼能憋到子時,沒想到這麼沉不住氣。”
“到子時,出城便難了,他也是怕你尋到法子,捷足先登。”
聶容昭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看來那手劄真的關係重大。”
崔小宛偏頭看他,“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聶容昭腳步沒停。
這事他確實有諸多疑慮。為什麼崔小宛會知道殷沉有一本手劄,為什麼康郎中看起來似乎也認識殷沉,他們又是什麼時候搭上線的?
“你不提,我便不問,以後有得是時間,慢慢說就是。”
崔小宛點點頭,隨口道:“好,有機會再跟你說。”
兩人一馬踱到銅雀街,聶容昭在將軍府門口看著崔小宛進去,才跨上馬背往回走。
崔小宛進了將軍府,第一件事就是寫封書信,讓人帶去鳴城把成九河調回來,不用捉拿東方昀了。
至於東方昀回去後會不會掀起大風浪,那是狗皇帝要操心的事。
禦書房。
待崔小宛走後不久,冰刃從袖口掏出一卷紙條,呈到魏臨麵前。
“皇上,這是晉州那邊飛鴿傳書送來的,留在那邊的人找到了新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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