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十二年, 年輕的少年天子又一次和自己的親額娘起了衝突之後甩袖離開,臉色陰沉的模樣,讓吳良輔不敢多說什麼, 小跑著跟了上去。
心知肚明此次衝突很快就會傳遍宮闈的順治不耐煩地出宮了, 外頭車水馬龍的場景讓他一直黑沉的臉色才稍稍緩解了一些。
吳良輔試探的問道:“皇…主子咱們這是往哪去呀?”
氣不順的順治反諷著說道:“去哪裡還要先向你報備嗎?怎麼你背後也有主子等著你去回消息呢!”
這辛辣的話,讓吳良輔一時都不敢說話了,自家主子今兒是生了大氣呀,想著剛才皇上和皇太後之間起了衝突, 劍拔弩張的場景,吳良輔就更想擦汗了。
刺了吳良輔一句的順治也痛快不到哪去,一甩袖子的就準備去看看那個和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的安親王嶽樂。
董鄂鄂碩晉為內大臣總算從江南回來了, 見過小雨綿綿的江南,卻不常看到這更顯古樸厚重的京城董鄂秀玉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出去玩了。
想著前幾日師兄說的讓自己前去賞畫,上了馬車,目標明確的就往安親王開的一家書肆而去。
一去卻見著擺在外頭的一幅畫, 畫中開的繁複的花朵美輪美奐,或深或淺的筆墨, 將其勾勒的恰到好處。
董鄂秀玉看得目不轉睛,知道董鄂秀玉來了從二樓下來的嶽樂擺了擺手的說道:“師妹, 師兄請你來不是賞這幅畫的,這是一個廢稿了,畫的主人已經說過將它丟了的, 隻是一時還沒收拾利索。”
嶽樂含糊的便將這畫的主人為什麼將畫擺放在這的緣由全部都一筆帶過,董鄂秀玉看了看那精美的畫作,有些惋惜的說道:“這麼好的畫作, 隻是差了些東西, 師兄不介意我在上頭添幾筆吧。”
嶽樂想著上次順治在他這兒畫好畫之後先是笑, 隨後一怒的又將這畫作丟給他隨他處置的場麵,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這話本就要丟了,師妹願意讓它起死回生,自然是好的。”
當然了到底是皇帝的筆墨,要想拿回去的話,那是絕對不行的,不過隻是添上幾筆,那沒有問題,反正都是要銷毀了的。
得到應允的董鄂秀玉笑了,一旁的小二已經很有眼力勁兒的端來了筆墨,挽起衣袖的董鄂秀玉一氣嗬成的畫上了幾隻蝴蝶。
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的能夠將一切儘收於眼底的安親王都是一愣,原本這畫精美歸精美,但總給人一種彆扭的感覺,可細細一看,這筆觸構圖什麼的都沒問題,偏偏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如今自家師妹這一加他才恍然,這畫中的花朵開的再爭奇鬥豔,都顯得毫無生機,冰冷冷的,莫名的帶著一種虛假的感覺。
倒不如如今帶著幾隻飛躍的蝴蝶,或是輕輕地倚在那花朵之上,或是飛在空中沒有過多的改變,不曾喧賓奪主的就帶來了一股生機。
如此一前一後創作的兩個人,合二為一才將這幅畫變成了一座上好的佳作,安親王拍手稱讚道:“師妹的畫技這是大有長進啊!”
董鄂秀玉將筆擱在一邊,輕眨著眼睛,俏皮地說道:“一聽師兄這話,就知道你必定這些日子都是許久沒有動筆了吧?下次再去見師父他老人家,保準得被打出來。”
嶽樂雙手抱拳,鞠了鞠躬,似模似樣的懇求著說道:“那到時候就得求師妹幫我求求情了,千萬不要讓我被打出來才好啊!”
董鄂秀玉下巴微抬的說道:“這求人總不能空口白話的求吧,師兄就準備好荷包大出血一番吧。”
安親王做出一副表情掙紮的姿態說道:“家中無財,唯有買上一袋糖炒栗子來甜甜師妹的嘴了。”
師兄妹倆一邊說著一邊往二樓走去,安親王拿出自己前些日子才尋得的古畫,董鄂秀玉也認真的看了起來。
嶽樂臨走前還不忘讓小二彆動那幅畫,等筆墨晾乾之後,好好的收起來,以他和順治的關係,收藏一副他的筆墨沒什麼,至於自家師妹的筆墨,寥寥兩筆又是自己私底下收藏,自然沒什麼。
這書肆裡書籍頗多,再加上價格也不貴,平日裡若是讀書人手上的銀錢不湊手,厚著臉皮在裡頭蹭書看,掌櫃的也不會攆人,因此頗有人氣。
眼瞅著一樓的人越來越多,為免衝撞了自己這位容色極佳的師妹,安親王讓人領著她從後門離去。
順治是來找安親王的,卻沒想到看到了一幅自己極不滿意的準備丟棄的畫作,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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