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裴容突然叫住上樓的黎婉清,他是個向來謹慎無比的人,自然沒有忘記,眼前端著午飯上樓的女人,和柳曼是怎樣的親密。
其他人被他這樣一叫停,也察覺出了一些不對,都是千年的狐狸,萬一動了點什麼手腳,比如塞給對方一把水果刀什麼的……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出於這樣的考慮,裴容打開了每個倒扣的碟子,又讓高清檢查了下,確認黎婉清沒有隨身攜帶什麼尖銳物。
黎婉清也十分配合,像是安檢時的姿勢,顯得無比自然,倒讓檢查的高清和一邊觀望的紀寧顯得有幾分尷尬起來。
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
紀寧隻能在心裡對著她小聲道歉了,在這些原則問題上還是不能讓步的。
沒檢查出什麼可疑物,黎婉清端起托盤就上樓,朝柳曼的房間去了。
“那……我回房休息了。”剩下高清一個女孩子,在其他三人之間總是覺得怪怪的,莫名有一種多餘的奇怪感覺。
她索性自己找了個借口,上樓回房了。
紀寧心裡對她的離開莫名有些不安,像是同一陣營戰友臨陣脫逃,留下他一個人在兩個男人之間,左右為男。
沒有人說話,那兩人不同的姿勢、位置,但視線又隱隱都落在他身上。
氣氛有點怪,統子哥,你感覺到了沒?
紀寧端著一杯水,喝了又喝,說是喝水,其實就是沾潤了唇,給自己找點事做。
【人有三急,百試不爽】
係統給他支了個招,試圖幫助宿主脫離尷尬修羅場。
“我回房間上廁所!”
利索地說話、起身、放下杯子、邁腿一氣嗬成。
剛邁上第一階樓梯,身後一個更快的人影貼了上來,像一匹迅猛的頭狼,撲向自己的獵物。
紀寧感覺身子一輕,領子一扯,整個人幾乎就懸空了,被一隻大手憑空從樓梯上拽了起來。
被這隻大手抓得嚴嚴實實夾在臂彎底下,帶上了樓,輕鬆的哪裡像是拎了個成年人,就是提溜一隻小雞崽也沒這麼爽利。
“去我房間上!”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動作,甚至連拎人的力道都是紀寧最適應的接受度。
紀寧掙紮兩下,像是給人輕飄飄撓了個癢,人連個大喘氣都沒有。
紀寧認命,索性躺平不動了。
果然,又是這個一天不折騰他三五回就不停手的惡狗。
向言三步並兩步,臂彎裡的人絲毫沒影響他的步伐甚至更快了些,幾乎是幾大步跳上了二樓。
接著,是乾淨利落、震天響的關門聲。
裴容神色晦暗,平靜地兩指捏起紀寧用過的杯子,一步一步,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隔音良好,整個山莊,像是沒有人似的,頓時安靜下來。
柳曼被捆得可以說是結結實實,雙手反綁在身後,粗繩在手腕上繞了四五圈又打了個專業的繩結,被綁住的人,如果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根本不可能自己解開。
屋裡的簾幕密不透風,深色的絨布帷幕讓窗外一絲光也透不進來,加上沒有開燈,屋裡暗的隻能隱約看見大型擺件的輪廓。
黎婉清敲了敲門,一手托著食盒,另一手擰開了銅門鎖。
打開門,眼前驟然一黑,閉了閉眼適應了好一會,黎婉清才勉強看清靠在床角,蜷縮成一團沉默地低著頭的人影,她關切道:“曼曼,你怎麼不開燈?”
“他們說回去休息,我來給你送點吃的。”
柳曼低著頭,沒說話。
黎婉清抿了抿嘴,微微帶上門,為了防止瓜田李下,連門甚至都沒有關嚴實,隻是虛虛地掩上了。
屋子裡太暗,根本沒有辦法正常視物,更不用說喂一個被反綁的人吃飯。
黎婉清在黑暗中摸索到柳曼附近,放下托盤,對她道:“曼曼你等一會,我去開個燈。”
黎婉清話音剛落,屋外卻有了響動,像是沒注意到門沒關嚴實,才有些肆無忌憚。
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但可能因為隔著厚重的門板,又或者距離顯得不那麼真切,隻能判斷出是幾道熟悉的男聲。
似乎……在商量著什麼事情,偶爾蹦出幾個抓耳的詞,讓屋裡原本安靜垂眸的人,驟然、陰沉沉睜開了眼睛。
似乎商量妥了,屋外的聲音散去。
黎婉清聽到商量聲裡透露的意味,不可思議地捂住了嘴,像是生怕一絲顫抖出的氣音驚擾了屋外說話的人。
她連忙回頭去看柳曼,沉暮的黑暗裡,隻有一雙陰沉的眸子,像是恐怖電影裡突然閃出的女鬼,詭異地泛著光。
黎婉清連忙小跑到門邊,探頭向門外確認後,幾無聲響地關上門並上了鎖,像是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