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1 / 1)

下午一點。卡裡姆·阿杜夫走進亨利·克羅齊耶的辦公室,將報告放在他麵前。那個男人正專心寫著信,瞟都沒瞟報告一眼就問道:“怎麼樣?”“不是光頭黨乾的。但他們看到兩個人影從墓室出來,就是昨天晚上。”“他們說出體貌特征了嗎?”“沒有,天色太暗。”克羅齊耶勉為其難地抬起眼睛。“他們可能在說謊。”“他們沒說謊,不是他們盜的墓室。”克裡姆閉嘴不出聲了。沉默在兩個男人之間蔓延。中尉繼續說:“您有目擊者,長官。”他用食指指著坐著的男人。“您有目擊者,卻沒告訴我。有人跟您說,昨天晚上,光頭黨在墓園附近出現,您就下結論說他們是罪犯。可事實要更複雜。如果讓我查問一下那位目擊者,我……”克羅齊耶慢慢抬起手,做出要他冷靜的手勢。“冷靜點,孩子。這兒的人更信任前輩,信任當地人,他們永遠不會自願對你說出透露給我的哪怕十分之一的信息。這就是光頭們向你透露的全部消息嗎?”卡裡姆凝視著“和平警察”的光榮海報。其中一個鐵櫃上,克羅齊耶在各種射擊比賽中贏得的獎杯閃閃發光。他說:“光頭黨還看到,大約淩晨兩點左右,一輛白色小車從那一角開出來,上了143省道。”“什麼樣的汽車?”“一輛拉達,或者其他東歐的什麼牌子。這方麵要派人跟進,這種類型的車不常出現在這個地區……”“為什麼你不去?”“長官,您知道我想要什麼。我已經審問了光頭黨,現在,我要深入調查一下墓室。”“守園人跟我說,你已經進去過了。”卡裡姆沒有理會他說的話。“墓園那邊的調查,進展怎麼樣?”“毫無頭緒。沒有指紋,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我們要擴大地毯式搜索範圍。如果是破壞公物的人乾的,他們也太小心了。”“不是單純破壞公物的行為,是老手乾的。不管怎樣,這些家夥肯定知道他們要找什麼。這間墓室藏著個秘密,他們是來挖掘的。您通知墓地孩子的家人了嗎?小孩父母說什麼?他們同不同意我們……”卡裡姆止住了。克羅齊耶肥紅的臉顯出苦惱。中尉雙手按在桌上,等待長官的回答。男人低聲嘟噥說:“我們沒有找到他家人。無論是這個市還是省裡的其他市鎮,都沒有這個姓的人。”“葬禮是1982年舉行的,肯定有什麼資料和文件記載。”“目前,我們什麼也沒有找到。”“死亡證明呢?”“沒有死亡證明,薩紮克沒有。”卡裡姆的臉反著光。他轉身踱了幾步。“這個墓地和這個小孩有問題,我敢肯定,而且還與小學的盜竊案有關。”“卡裡姆,你想象力太豐富了。這個謎可以有一千種解釋。也許,小茱德死於一場交通事故,也許住進了鄰近城市的醫院,然後被埋在這裡,因為這是最簡便的方法。也許,他母親一直生活在這裡,但她沒有使用原來的姓。也許……”“我跟墓地守園人談過了。茱德的墓室被維護得很好,但是他從來沒有看到人來祭拜過。”克羅齊耶沒有回答。他打開一個鐵抽屜,取出一瓶泛著金褐色光的酒,緊接著自斟了一小杯,高度不超過一英寸。“如果我們找不到這家人,”卡裡姆繼續說道,“能獲得進入墓室的許可嗎?”“不能。”“那讓我去九_九_藏_書_網找他父母吧。”“那白色的汽車呢?墓室周圍的線索搜集呢?”“增援就要到了,司法警局的小夥子們會做得很好。給我幾個小時,長官,來跟進這部分調查。我一個人。”克羅齊耶將酒杯放到卡裡姆麵前。“喝一杯?”卡裡姆搖頭拒絕。克羅齊耶一口喝乾了酒,咂吧著舌頭。“你的時限到下午六點為止,包括編寫報告在內。”馬格裡布人在皮夾克摩擦的沙沙聲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