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謝嫵眉突然冷靜了下來。她握住他不安分的手，看著他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兩日與他雙修，謝嫵眉的修為增長的很快，便是在這不見五指的深夜，她仍能看清楚男人臉上的表情。夜色中的男人，微微笑著，隻眼神裡閃著一點微弱的光，幽暗晦澀，讓謝嫵眉辯不分明。“從今天早上你就不對勁。”她再次問道，“你為什麼會這樣想？”“我們以後會成為夫妻——”他似疑惑，又不在意地笑道，“這樣想......不是很正常麼？”謝嫵眉可不覺得這是他的真實想法。她仍覺得他似乎知道了什麼。可男人再次纏上來，親吻著她的臉。他剛吃了點心，濃濃的奶香還留在唇齒間，他含糊問道：“還沒有問過你，這點心叫什麼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名字，金風玉露。”謝嫵眉推開他纏上來的身體，“彆轉移話題。”“可我剛才已經回答你了。”被她輕輕推開了，他似乎又有些不滿，懲罰似得隔著衣料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肩。“這個名字好，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眉兒是想告訴我，你愛我麼？”接著他又說道：“既然愛我，為什麼不願意呢？”謝嫵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她的擔憂，便聽到他又道：“是不是你想離開我了？”謝嫵眉抬眸看他，他仍舊笑意盈盈的，隻是神色間，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而更多的則是冷。她感覺到他手上緊緊地箍著自己的腰，力道很大。謝嫵眉摸了一下他的臉，輕聲說：“不會離開你。”男人緊緊盯著她，謝嫵眉立刻垂下眼睫。良久，他低低的聲音傳來。“你的世界，你的家鄉，回去......你沒發現嗎？最近你一直在對我說這些。”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又緊了幾分，謝嫵眉忍不住輕聲痛呼。“告訴我，你要去哪兒？”他話語裡有些急切，又有些顫抖。“三界就這麼大，你還想去哪？”“天界也好，人界也好，魔界也好，不管你去哪，我都能找到你，除非，你去的是我到不了的地方——”沉重的呼吸聲在黑暗中蔓延開，她似乎都能聽得到他的心跳聲。那麼沉，那麼快，那麼清晰。“我到不了的地方......”他極慢地說出這幾個字，停留在她腰間的手立刻冷得像塊冰！他緩緩地笑了，露出森森的牙齒，眼角微紅，連瞳仁都跟著泛紅了。“你在騙我，你根本就不可能帶我走，對不對？”“我......”謝嫵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但見他如此，她的心也無法抑製地開始顫抖。墨卿羽的目光冷冷地盯著她，心中惡念湧動著，似要破胸而出！你在猶豫，你這個騙子——謝嫵眉眼看著他整個人變得危險，心知他此刻萬分不對勁，無論怎麼樣，先穩住他。電光火石間，謝嫵眉的目光落在指間的戒指上——“你在胡說什麼呢？我願意。”她眨了眨眼極快地說道，“可是我們還沒有成婚呢，我可不想孩子出生後沒名沒分的，跟我一樣。如果你願意風風光光的把我娶進門，我就給你生一大堆孩子。”他愣了一下。她說她願意，要他風風光光地娶她，還要給他生一大堆孩子。雖然修仙界並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但想到她畢竟是在宮內長大，還掛著郡主頭銜，與他不同。而他剛才，心潮似不受控製般，心中裡起的都是惡念，甚至想就此強迫她，這是怎麼了？感覺到腰上的那隻手放鬆了一些，謝嫵眉頓時鬆了一口氣。“你說的是真的？”隻聽他又道：“對不起，我有些......”他說到這裡便停下來不說了，他忽然覺得頭很痛，便將手從她背後收回，撐了撐額角。墨卿羽坐在榻邊，衣衫有些淩亂，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是真的。”謝嫵眉蹲下身，看著他，輕聲說：“我覺得你有些怪怪的，發生過什麼事嗎？”他聞言，隻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謝嫵眉看見他眸光暗了暗，看起來好似有些失魂落魄。他的心的確很亂，他不敢告訴她，他看見了什麼。眼前閃過一幅畫麵，正是他親手將謝嫵眉推進劍爐中的一幕。他不敢相信那是他做的。可是陌淵拿虛空之鏡展示給他看，並告訴他，這是謝嫵眉在墮魔花中殘留的夢境。陌淵甚至還告訴他，她不屬於這裡，她會永遠離開他。他想留下她，但他又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他拉著她的手低聲道：“眉兒對不起，我有點激動了，我怕你離開我，我怕極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沙啞的聲音裡隱帶著哭腔，謝嫵眉隻覺得手背一熱，似有水滴落下。她用靈力投向燭台，燭火亮起。麵前清冷俊秀的男人，眼眶紅的厲害，一雙泛紅的眼珠茫然無措地看著她，眼睫都濕透了。“你在哭嗎？”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落淚，雖然他極力掩飾，但通紅的眼眶騙不了她。他不回答，謝嫵眉心中也有了答案。他想用孩子來拴住她，看來，他是真的知道了什麼。會是誰告訴他的？師尊嗎？還是陌淵？關於天道的事，這個時空又會有誰知道？窗外的雨還沒有停，滴滴答答地連成線，從屋簷跌落至石階上，又或是空桶中，傳來咚咚咚的輕響。謝嫵眉看他半晌，咬了咬唇，站起身，掀起衣裙，抬腿上前抱住他，坐在他懷中。墨卿羽身量高，謝嫵眉坐在他腿上，倒比他還矮了一點點。他也愣了一下，沒想到她竟會主動爬上他的膝頭。他很少見到她這般主動的時候，即便她要主動，也都是非常收斂，這般大膽的動作是絕對不做的。懷中的少女微有疑惑，卻似真的感覺到了他隱隱約約的不對勁兒，無聲地環著他的肩與他緊緊相擁。她像安撫般，緊緊地擁著他，讓他的心瞬間安定下來。謝嫵眉主動去吻他，從他的唇到脖頸，貝齒輕輕啃噬著他的喉結，他猛然掐住她的腰，啞聲詢問：“你要做什麼？”待兩人視線相交，他又是一愣。懷中少女一雙鳳眸微挑，眼波如水，晃晃悠悠的，他看了一眼，似乎馬上就要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