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怕我配不上這麼好的你(1 / 1)

招惹 喬幸運 1505 字 1個月前

她從他懷裡坐起來,扭了扭腳踝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也不知道他按了多久,竟真的一點痛感都沒有了。宋寒蟬拉開車門跳下車,雙腳踩在地上用力蹦了兩下:“許師傅的手藝很好哦,下次還點你。”兩人正說著話,許清和手機響了,他接起來,簡短的說了幾句就掛了。掛完電話,許清和沉吟了片刻,一抬眼,就見宋寒蟬趴在車窗上,眼巴巴地瞅著他,一副即將被拋棄的可憐模樣,他心中好笑又心疼,問她:“想不想跟我去見個人?”宋寒蟬萬萬沒想到,見家長會來得這麼突然。許清和輕描淡寫地問她想不想一起去見個人,她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可她不知道要見的人,居然是許清和的舅舅。而許清和的舅舅,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林氏集團的總經理?原來許清和背景這麼深的嗎?坐在她對麵這個貌不驚人的男人,有著商業巨鱷和許清和舅舅的雙重身份,宋寒蟬難得的有了些緊張感。她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心中懊惱不已,第一印象多重要,應該好好打扮下的,越想越氣,她偷偷瞪了許清和一眼。林軒確實有些意外,沒想到清和會帶著個女孩子一起來。清和當年戀愛的事,他知道的不多,那時他駐紮在海外公司,等他調回國內時,清和已經和葉佳怡分手了。自那以後,就再也沒聽說過清和跟誰談過戀愛。他還擔心他會一輩子陷在裡麵,這下好了,清和既然把這女孩子帶到他麵前來,那就說明他是認真的。想到這裡,林軒看宋寒蟬的眼神就更溫和了:“小蟬,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宋寒蟬揚起一抹甜笑:“當然不介意,那我也跟許清和一樣,叫您舅舅可以嗎?”林軒哈哈大笑:“是要叫舅舅。”這個舅舅實在平易近人,他沒問任何關於她父母家庭這種敏感的問題,宋寒蟬一直緊繃著的心也不知不覺放鬆下來。這是第一次,她對自己的家庭難以啟齒,突然有種自己其實是配不上許清和的自卑感。林軒找許清和,是商量後天他母親忌日的事情。“每年老爺子都要親自去墓前祭拜,他現在這情況還是不要去了,他不會聽我的,隻能你勸勸他了。”林軒語氣滿是擔憂。許清和點頭:“放心吧,外祖母也會攔著他。”林軒看宋寒蟬一眼。這是讓她回避一下的意思,宋寒蟬善解人意地立馬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間。”從洗手間出來,她隨意轉悠了一下,總經理辦公室在最頂樓,她臨時起意,想去天台吹吹風,就拐進樓道上了天台。天台上視野開闊,林氏大樓修的夠高,仿佛立於雲端,整座城市都被踩在腳下。冬天的風有些刺骨,宋寒蟬吹了會冷風,想著他們也該談完了吧,正想下樓時,突然聽到不遠處的牆後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似乎還提到了許清和的名字。她停下腳步,凝神細聽。男人的聲音陰沉可怖,帶著刻骨的恨意:“一定找到當年那個催眠醫生,不能再拖了,必須要對許清和動手……”宋寒蟬嚇得一激靈,猛地後退一步。“哐當”一聲,踢到門板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一聲響,也驚擾了那個正在打電話的男人:“誰?!”緊接著,有腳步聲迅速往這邊靠過來。宋寒蟬拔腿就跑,運動天賦全麵開啟,一路狂奔跑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許清和正好從裡麵出來,她一陣風似的撲進他懷裡:“許清和。”許清和一把接住她,細細打量她的神色,見她眉宇間有驚慌之色:“怎麼了?”眼角的餘光看到站在一旁的林軒,宋寒蟬從他懷裡退出來,搖了搖頭,擠出一抹笑:“沒什麼。”許清和摸摸她的頭發。林軒笑道:“後天把小姑娘也帶去給你母親瞧瞧吧,她看到了會高興的。”宋寒蟬一愣。許清和家中的情況,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他母親身體不好,早早去世了,父親把他丟給外祖一家撫養,自己遠走天涯,這麼多年一直沒聯係。所以許清和在世的親人中,最親近的應該就是外祖一家了。這時林軒作為許清和的舅舅,提出帶她去祭拜許清和的母親,其實是對她的一種認可,但林軒誤會了一件很關鍵的事——她根本就不是許清和的女朋友。“好。”宋寒蟬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無聲問:“我沒聽錯吧?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許清和一臉淡定:“不想去?”宋寒蟬瘋狂搖頭,又瘋狂點頭。這時,林琢鐵青著臉走了過來,看到許清和懷裡的宋寒蟬時,他眯了眯眼睛。這女孩是幾年前在淺唱見過的,長得太像當年那個人了,她居然跟許清和在一起?林軒問:“什麼事?”“沒什麼,聽說清和在,來打個招呼。”林琢看向宋寒蟬:“這位看起來有些眼熟啊?”宋寒蟬不禁打了個哆嗦。這個聲音,分明就是天台上那個男人的聲音,她不會聽錯的!許清和沒多解釋:“她叫宋寒蟬。”然後又對宋寒蟬道:“這是我表哥,林琢。”林琢嘴角噙著一抹笑,向宋寒蟬伸出右手:“幾年前我們見過一麵,還記得我吧?”宋寒蟬遲疑了下,還是伸手握了上去。雙手交握,林琢趁人不注意,低頭輕聲道:“我知道,剛才天台上的人是你。”說完,立馬拉開距離。宋寒蟬渾身僵冷,有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林琢麵不改色,拍了拍許清和的肩膀:“一起吃個飯?”“不了,今天還有事,下次吧。”許清和淡淡拒絕,他看向林軒:“舅舅,我們先走了。”上了車,許清和深深看了宋寒蟬一眼:“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沒什麼……”宋寒蟬吞吞吐吐。那個林琢,居然是許清和的表哥,他到底想對許清和做什麼?如果她把天台上聽到的話告訴許清和,他是會相信她,還是相信他表哥?她旁敲側擊道:“你跟你表哥關係好嗎?”“嗯,挺好的。”“你小心他。”思來想去,就算落個裡外不是人的解決,這事也不能瞞著,宋寒蟬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我剛在天台上聽到他跟人打電話,說要對你下手。”許清和皺了皺眉:“你是不是聽錯了?”嗬,果然是不信她啊,宋寒蟬憋著一股氣,一字一句道:“我聽的清清楚楚。”“十歲那年冬天,我不小心掉進湖裡,如果不是他拚命救我,我早就死了。”許清和平靜地說:“他那時也不過才十二歲。”宋寒蟬神情激動:“但人心是會變的,許清和!你怎麼保證十二歲那年真心待你的表哥,時隔十幾年,他依舊待你真心,不會害你?”她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人心,特彆是親人,你對他毫無防備,他紮起刀來比外人要狠上十倍百倍。“彆說了。”許清和冷聲打斷她,聲音仿佛極地吹來的風,冰寒刺骨:“宋寒蟬,你看待事情能不能不要這麼極端。”宋寒蟬氣的一噎,倏地閉嘴,拉開車門就想下車。許清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去哪?”“回家。”“我送你回去。”“不用你送,你大度你陽光,彆跟我這種思想極端的人在一起。”許清和頓了下:“我不是這個意思……”“砰”地一聲,宋寒蟬把拉開的門又摔上,她坐回副駕,閉上眼睛假憩,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許清和看了幾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這些年,她為了錢為了活下去,苟且偷生,什麼沒忍過什麼罪沒受過?可許清和不過普普通通一句話,她甚至都清楚他沒有任何惡意,但她還是瞬間就被點燃了。她不敢承認,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和許清和之間其實隔著一條深深的鴻溝,那是三觀的差距,也是家庭教育的差距。一個豪門少爺,一個落魄的少女,生活不是偶像劇,他們這樣的身份,無論怎麼湊到一起,都不算般配。車子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到了江灣國際公寓。兩人沉默的坐電梯到三樓,宋寒蟬走到自家門口,剛想開門進去,聽到許清和的話,陡然停下了腳步。那男人柔聲跟她道歉:“對不起。”像是世界最動聽的音符,最撫慰人心的魔法,宋寒蟬滿身豎起來的尖刺,瞬間褪去。她轉過來看他:“你沒說錯,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不應該那樣說,極端也沒什麼不好,況且那也不是你的問題,有問題的是我們這些成年人。”許清和揉了揉她的頭發:“總之,是我胡言亂語,讓你傷心了。”“我不傷心,我隻是害怕。”怕這樣不堪的自己,配不上這麼好的你。愛情從來都不公平,愛的越深的那個人,就越卑微。